第5章 臟手指・瓶蓋子(1)[第1頁/共5頁]

我取出扮裝盒，一邊抹口紅，一邊叫他坐下。

“你家另開了一個門，鬼就不會再找到路。”

長臉，額頭低平，稀少的頭髮暴露禿頂。櫃檯前的鏡子下角，刻著猩紅色的花瓣，我從閒逛的人群中看了一眼緊跟在身邊的他。刺耳的沙啞聲從樂器中奔出，每小我眼裡都窩著火藥，在等待爆炸。酒杯歪著斜著，亂扔在窗台、地毯、桌子、屁股底下、腳底下，碎裂聲總響在旋律的點子上。

沐浴間的水在嘩嘩地響。我躺在床上，已籌辦好驅逐這個男人進入的全數事情。不一會兒，沐浴間的門翻開了，從內裡走出一個應當承認是無可抉剔的赤身男人，特彆是那玩意兒，該算我至今見過的第一。

家人在門外慌亂地動著。她放下酒杯，靠在方桌上，冇有看門口的一個小我影，她彷彿是在聆聽幾裡以外的聲音。她的頭偏倒在桌麵上，頭髮遮住一臉紅紅的焰火，嘴唇出奇的寬，西洋式的標緻，但已被酒精燒得乾裂，她的手伸向酒瓶，卻未能抓住。她悄悄哼了一聲。

“遠走高飛？”我反覆了一句，“當然，當然。”我說，世人都神經兮兮，你也如此，我也如此，我蹲下。鳥鳴狗吠，豬的呼嚕羊的叫喊，此中我還聽到人的抽泣。他雙肩抽搐，頭埋在膝蓋裡。我愣住了。我感到夜晚到臨太早，六點剛過，天就暗下來。窗簾已經冇有裂縫；房間一團烏黑。我冇有拉亮燈，而是推他上了床。抱著他，我喃喃地說：“彆哭了，怪不幸的。”是呀，徹夜，誰來挽救你呢？

除非。有聲音在催促。

重新拉揭幕，一個差人對一個裹著頭巾的駝背說，貓失落了，你是最大的懷疑犯。請說你甚麼時候進餐館？甚麼時候去地鐵？在餐館和地鐵這段路上你花了多少時候？

“說下去，彆支支吾吾！”我看著橡皮糖在他舌頭下翻來覆去，口水流到他的唇邊。

就在這時，我感到一個東西捂住了我的嘴唇，同時我的脖子被揉搓著，使我冇法轉動。像一陣風那麼快，那強有力的東西移開了，但在旋即拜彆的那一刻，卻被我握在手中。我驀地從坐位站起，一邊對聚精會神看戲的人道“對不起”一邊走向過道。推開安然門以後，我鬆開了手裡的東西。我不曉得這東西本身跟了上來下了樓梯，來到門廳裡。歌聲一下消逝了，門廳仍空無一人，乃至洗手間裡也冇有抽菸的人。

這是不幸。我幾次對本身說。實在我並不清楚有甚麼不幸。住在這間租來的公寓已經半月之久，我試著弄清在住進這個公寓之前，我在那裡，乾了些甚麼？蜘蛛蘭、胡蝶花怒放在每一個角落，染上花粉熱的人們躺在床上，昏沉沉地做夢，一個天下一個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