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9.再逢[第1頁/共4頁]

“是啊。”淨霖沉吟，“……不該如此。”

“九天金芒！”貓妖頓時化做大貓，飛身欲逃，“不好，是追魂獄的凶神！”

“禿頂不成。”蒼霽半真半假地說:“我敬慕臨鬆君。”

淨霖倚欄俯看，麵貌在燈影中漸化平常，說:“隻怕你要算空了。”

“我再給你一次機遇。”醉山僧掛回葫蘆，拔出降魔杖，“你若隨我走，我便既往不咎，為你尋個正道師父。九天之上，凡是你敬慕的，除了承天君與殺戈君，旁的老子皆能給你說動。你乾不乾？”

朱掌櫃以帕拭額，小碎步顛進堂中，對四周哈腰賠笑:“諸位感覺如何？這個頭，包管讓大師今晚都花得值當！為求一個‘鮮’字，我特差人現宰現割，薄肉蘸血，豈不美哉！”

“有我擔著，你操甚麼心。”朱掌櫃哼哼道，“我早差人在外邊蹲候，他二人若真是來絕望的，我必不會放過他們。”

刀光一閃，顧深悍然奪人。他罵道:“你敢！”

廚子正在磨刀，朱掌櫃催促道:“差未幾便行了，待會兒站在堂中，記得把血都放缸裡，好些人求呢。”

合座喝采，這被堵得水泄不通的堆棧裡外，非論男女長幼都盯著顧深。顧深見他們一個兩個獠牙漸露，不循分地扒著桌木。

石頭小人順著他的手指鑽進他袖中，窩著不肯再出來。

蒼霽在樓上聽得一清二楚，他抬腳踩在窗沿，看天氣將暗。

石頭小人被他扣來的手指嚇了一跳，撲通後坐在地，又爬起來就往淨霖身邊跑。

“小子。”醉山僧抬頭喝酒，末端指向蒼霽，“短短幾日，你便更加邪性。他予了你甚麼好處，叫你如許斷念塌地地研討邪魔外道。”

顧深說:“實話謊話嚐嚐便知。”

顧深將放手，番薯卻先行跳下地。他抖著耳朵拽起顧深的手，小野鬼們號令著衝向廚子，用小拳頭捶著廚子的腿。番薯趁亂拽著顧深就跑，他精於逃竄，挑得都是刁鑽空地。

傍晚時雲散風來，販子上熱烈更盛。地上雨水成泊，堆棧的買賣絡繹不斷。大堂裡坐滿來賓，伴計捧著托盤挨桌收錢，那“噹啷”的落子聲敲得朱掌櫃心花怒放。他鑽進後廚，盯著人忙活。

醉山僧盤跚著撞到顧深，他眼掃堆棧，嘲笑道:“該跑的冇跑。”

“老子切了你的豬耳朵下酒！”顧深哈哈大笑，仗刀威色，“在這中渡之地妖孽也敢冒昧！老子既然敢孤身深切，莫非還冇點倚仗嗎？”他的怒勢唬住了山中群妖，對貓妖昂然道:“把這小耗子還我！他既敢騙我，徹夜老子便要拿他喂刀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