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美人[第1頁/共1頁]

①玉虎：井上的轆轤。金井：指欄上有雕飾的水井，凡是用來指宮廷園林中的井。

鳥啼偶然，聽者成心。那杜鵑的聲聲哀號，最是惹人傷懷。“山無棱，六合合，江水為竭，冬雷陣陣夏雨雪，乃敢與君絕”，就算鳥未鳴，隻怕二人也是一樣的相互思念著。誰能曉得這份痛恨?天若知，飛過了啼血杜鵑；地若知，就開出了那紅淚似的紅心草。那紅心草綻放的湖畔繚繞著飛絮，它開在那月色的田田荷池，開在那花間小徑旁。它抽著綠絲，泛著紅暈；它嬌羞地綻放了小花，那小花如同一頂深紅色的小帽。冷靜地甚麼都不說，隻是悄悄地站在那邊。

提及虞美人，總會不由想起李後主的遺言，“春花秋月何時了，舊事知多少”。剛想起故國明月，耳畔彷彿又響起了一由項王悲歌“虞兮虞兮奈如何”。李後主也好，虞姬也罷，那美豔淒迷的虞美人都意味著無情的絕彆。

苦楚滿地紅心草③，此恨誰曉得。待將幽憶寄新詞，分付芭蕉風定月斜時④。

這首詞該當作於春末夏初。玉虎金井，極儘豪華，可雕鏤得再精美也隻是深井與轆轤。彷彿模糊有著“雕欄玉砌應猶在”的意境。我們無妨換個角度去思慮：令納蘭徹夜未眠的那人現在已在梧桐枝上棲息著，她的運氣彷彿那看起來寶貴的轆轤一樣，被緊緊束縛在皇家的金井上。除了他的表妹，另有誰能令納蘭畢生都如此隱晦地哀歎著？“虞美人”之曲公然淒美。

綠陰簾外梧桐影，玉虎牽金井①。怕聽啼鴂出簾遲②，捱到年年本日兩相思。

②啼鴂：啼叫的杜鵑鳥。

【註解】

④分付：拜托。

③紅心草：一種草的名字，一說是紅心灰的俗稱。相傳唐王炎夢侍吳王，久之，聞宮中出輦，鳴簫伐鼓，言葬西施。吳王哀悼不已，立詔詞客作輓歌。炎應教作了《西施輓歌》，有“滿地紅心草，三層碧玉階”之句。因此後代用“紅心草”來作為美人遺恨的典故。

【典評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