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牙刷[第2頁/共5頁]

李綺節聽縣裡人家說，販子百姓們用的牙粉物美價廉，而富朱紫家用的牙粉更加講究：把沉香、檀香、冰片香、藿香、麝香等等十幾種寶貴香料搗成粉末，用蘇合香油和熟蜜調成糊糊，再蘸取利用——有些像是凝狀的牙膏。

梳洗畢，她接過寶珠遞到跟前的青斑紋雙耳小瓷罐，，在臉上撲了一層輕滑細潤的玉簪粉，正攬鏡自照，寶珠在一旁道：“三娘也該學著打扮起來了，間壁的孟娘子開春前就請了一個梳頭娘子教孟蜜斯畫眉。上個月我看到官人讓進寶在花相公家訂下幾兩眉石，三娘歸去應當就能見著了。“

她明天打扮也比平常都麗很多，穿戴一件白布衫兒，群青色滾邊鬆花襖子，內裡罩一件蟹殼青繡安然繁華紋素綾褂子，上麵係一襲銀泥灰百褶裙子。

李綺節已經風俗用販子常見的牙粉刷牙漱口，至於牙刷，倒是她本身鼓搗出來的，大明朝僅此一家，貨真價實的限量款。

幾年下來，李綺節能讀會寫，成為李家這一輩獨一一個讀書人。

小丫頭連連回聲，點頭如搗蒜。

到了中秋這日，村裡更加熱烈，天還冇亮，便能聽到院牆外一陣嘰嘰喳喳的人聲笑語。

明天是中秋，李大伯仍然如此。

寶鵲手腳更快，已經七手八腳清算好梳頭娘子的紅木雕花打扮盒，一老一少，三言兩語間把梳頭娘子攙出正房。

周氏淺笑不語，微微側首，瞟了李綺節一眼。

周氏抬眼瞥了寶鵲一下，淡淡道：“勞煩你了。”

李綺節眨眨眼睛，她冇有想到，連一個走街串巷，專門以替彆人梳頭為生的梳頭娘子，也能理直氣壯地鄙夷本身，隻因為她冇有纏腳。

在這個靠宗法品德教養群眾的期間，宗族乾係對一小我的影響非常深遠，離開了宗族乾係，就即是離開了全部社會。

梳頭娘子陪笑道：“蜜斯選的好，這朵花正襯太太的好邊幅！太太臉龐端方，是有福相之人，蜜斯……“

哪怕李家嫡支向來冇脫手幫過李大伯和李乙，乃至底子記不清兄弟倆姓誰名誰，他們還是得對嫡支親族恭恭敬敬，不能有涓滴怠慢。

梳頭娘子給她挽了個緊繃繃的扁髻，散下來的碎髮拿絞股銀釵牢安穩住，前頭戴了一枚薄銀點翠鑲米珠頂簪，翠玉蓮花頭簪子底下綴著一串水滴珍珠，襯著周氏耳垂上兩枚珠圓玉潤的珍珠玉環，持重得很。

那樣的牙粉，一兩就得破鈔幾千錢才氣做成，淺顯人家底子用不起，隻要大戶人家能夠隨便取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