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牙刷[第1頁/共5頁]

恰好便利李綺節光亮正大地應用上輩子堆集下來的學問。

李宅事事齊備，祭月要用的生果月餅已經陳列好，沙鍋吊子裡咕嘟咕嘟熬了滿滿一吊子豬骨蓮藕湯，隻等李乙父子回家團聚。

到正房時周氏還在梳洗，丫頭捧著水盆牙箸出來，裡頭窸窸窣窣一陣輕言細語的聲響。未幾時丫頭寶鵲走了出來，見了李綺節，臉上微微帶了一絲笑：“太太纔剛起來，三娘如何起得如許早？”

這不，要看禮單的時候，她直接讓李綺節幫著念，唸完再讓她謄抄一份，不必勞人去外邊懇求那些架子老邁的讀書人，多麼費事！

“我那院子和朱家離得近，她們家昨晚一向在鬨騰，我五更時就醒了，睡不著，乾脆早點起來。“李綺節一麵說著話，一麵從小丫頭手裡接過幾枝含苞待放的玉蘭花，進了正屋。

李家間壁孟娘子傳聞富人家的蜜斯太太每天用這類頂級牙粉刷牙，不但牙齒潔白，並且口齒聰明，吐氣如蘭，一張口就香噴噴的，也想給孟春芳買一些使。讓小丫頭去花相公家的貨棧探聽了一下牙粉的代價，嚇得咋舌，立即撤銷了動機。

李家隻要兩兄弟，來往的都是淺顯老百姓，過節冇有甚麼講究，一大擔子魚肉生果送到對方家門就成。賀詞和禮單是寫給李家嫡支大宅的。

周氏決定等李昭節和李九冬長大幾歲，也送她們去村塾上學，隻要閨女們能學會認得幾個字，束脩就不算白交。

順手把手上一朵還帶著露水的玉蘭花苞簪在周氏的髮鬢旁。

梳洗過，李綺節按例先去嬸嬸周氏房裡問安。

李大伯鼓勵李綺節讀書，隔三差五還帶著女扮男裝的她外出遊曆，周氏很有些看不慣。不過周氏固然脾氣急，但向來推行以丈夫為天，以是冇有開口說過甚麼。

周氏抬眼瞥了寶鵲一下，淡淡道：“勞煩你了。”

李大伯的餬口作息雷打不動，每天寅時就起家，先去田間地頭轉一轉，纔回家吃早餐。然後坐船去鎮上的鋪子裡查賬，等午後回家用飯。

周氏神采一沉。

劉婆子趕緊道：“費事董娘子了，纔剛聽你說還要去給李家大房的九姑太太梳頭？他們家端方大，彆誤了時候，我送你出去。“

周氏正坐在鏡台前打扮，梳頭娘子一邊拿著桃木梳子替她梳理那一頭濃黑豐富的墨發，一邊說些笑話趣事奉迎阿諛。

周氏淺笑不語，微微側首，瞟了李綺節一眼。

她明天打扮也比平常都麗很多，穿戴一件白布衫兒，群青色滾邊鬆花襖子，內裡罩一件蟹殼青繡安然繁華紋素綾褂子，上麵係一襲銀泥灰百褶裙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