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五章 又見癡娘[第2頁/共4頁]

鳳流輕歎：“真的是你，癡娘！”他起家下床，披衣走到她麵前，坐下，在燭光下，凝眸緊盯著她，“徹夜怎不見你帶那隻酒盞來？”

“奴家活著，記不得你，身後，才記起前塵舊事。這宅子與你、我，都有某種因果連累，我這一縷孤魂，就隻能來這裡找你……”

坐在屋中的這個女人，燈下卻照不出背影。

“癡娘……”手握夜光杯，看著酒盞當中飲不儘的“執念”，鳳流彷彿想到了甚麼，“我喝了這杯酒，是不是又得醉一場……”如果醒來，他竟與癡娘睡在了同一口棺材裡……

鳳流啞口無言，看看燭光裡逐步燒糊的那張麵龐，他已看不清她臉上的神采，唯獨能清楚看到她癡然的眸光……

她的淚水，該當由她的四郎來飲，這纔對吧？如何反倒讓他來嘗？

“少爺，你看看杯中，有甚麼？”

“你、你……”瘋少坐在床\上，怔忡了半晌，脫口驚喚：“癡娘？！”

癡孃的聲音縹緲在耳畔，他再一昂首，卻已看不到她了。

杯中酒水閒逛，浮在裡頭的畫麵也在動，一幕幕場景呈現在麵前——約莫是傍晚時分，東街這頭，路人熙來攘往，卻都穿戴盛暑三伏天裡的薄弱衣衫，短衣短袖，有幾個路人手裡還搖著葵扇，三三兩兩的走，有說有笑的，也有尋著胡衕乘涼去的。

他竟在這隻翡翠杯中看到——小鎮東街那座丁家酒樓！

“少爺……”癡娘幽幽低歎，聲音縹縹緲緲，連五官麵貌都開端燒糊在燭光裡，她卻還是不肯拜彆，隻欣然道：“你不記得我是誰了？”

在明滅著的路人身影中，鳳流猝然發明瞭一張分外熟諳的臉——他本身的臉！

她的手還是慘白，指尖極涼，捧盞輕觸到鳳流的手背，一股陰沉寒氣直躥心口！

宿世的緣？此生的債？這句話，她該當對著丁翎說纔是！鳳流想笑，隻感覺此事聽來，非常手奇，萬分荒誕！

“你是誰？”鳳流微訝：她不就是癡娘麼？還能是誰？

“少爺信也好，不信也好，你欠我的，終須還來！”

鳳流隻是微微一笑，“本想雕個美人，賣個好代價，沽酒自飲，冇成想美人落跑，本少隻能喝涼水塞牙！”

燭光搖擺。

進到屋裡，點上一根蠟燭，用冷水洗了把臉，大難不死的他，長長吐出一口氣，盯著水中倒影，鳳流看到本身的眼睛，好象是規複普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