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五章 又見癡娘[第1頁/共4頁]

花小爺指著鳳流，怪叫了一聲：

“非論是你，我，還是她們……遲早都會回到這個宅子裡來的！”

燭光裡，菸絲霧縷嫋嫋而來，環繞在夜光杯上，癡娘在聲聲催促：“少爺，快看這杯中！”

“奴家活著，記不得你，身後，才記起前塵舊事。這宅子與你、我，都有某種因果連累，我這一縷孤魂，就隻能來這裡找你……”

“少爺覺得，奴家之前來找你，隻為了讓你幫我尋覓遺骸下落，了斷那樁冥婚？”癡娘搖了點頭，燭光透過她的臉，照在牆上，冇有落下半點影子，他卻清楚看到她眼角依罕見淚光閃動，“有些事，少爺仍不知情！”

癡孃的聲音縹緲在耳畔，他再一昂首，卻已看不到她了。

“一彆數日，少爺安好？”女人嬌嗔含笑的語聲，癡然凝眸之態，決然不是丁夫人！

他竟在這隻翡翠杯中看到——小鎮東街那座丁家酒樓！

鳳流低頭一看，噫，酒水當中像是浮有甚麼東西？

“少爺，你看看杯中，有甚麼？”

鳳流啞口無言，看看燭光裡逐步燒糊的那張麵龐，他已看不清她臉上的神采，唯獨能清楚看到她癡然的眸光……

癡娘緩緩昂首，眼中竟流出淚來，兩行清淚，順著臉頰蜿蜒而下，叮咚叮咚的，滴入那隻空盞。

活見鬼似的，花小爺踉蹌發展幾步，猛地顛仆在地上，嚇了個屁滾尿流，連滾帶爬的，“吱溜”而逃！

她的淚水，該當由她的四郎來飲，這纔對吧？如何反倒讓他來嘗？

癡娘將傾儘了茶水的那隻空盞，悄悄擱在本身麵前，低頭看著。

癡娘手中空空，並未帶著那隻翡翠杯，“少爺還想飲那一盅‘執念’？”嬌憨一笑，她端起桌子上斟滿了的那一盞清茶，“奴家以茶代酒，敬你一杯。”

“本少雖愛賞花，賞的倒是人間真色，不是墳前的紙花，也不是鬼蜮裡的冥花。你可彆拿我窮高興。”鳳流摸著鼻子苦笑：她是不是孤單得很？纏不住四郎，反來纏他？

燭光搖擺。

盯住那隻承接著癡娘淚的茶盞，鳳流沉默半晌，左手覆蓋在右手的手背上，那邊，已瞧不出被丁夫人指甲劃開過的傷口，但，貳心中已模糊發覺到了甚麼，微微一歎：“癡娘，你如有冤情，不肯分開，無妨直言——我該如何幫你？”

在明滅著的路人身影中，鳳流猝然發明瞭一張分外熟諳的臉——他本身的臉！

鳳流輕歎：“真的是你，癡娘！”他起家下床，披衣走到她麵前，坐下，在燭光下，凝眸緊盯著她，“徹夜怎不見你帶那隻酒盞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