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根雕美人[第1頁/共4頁]

擦不亮火摺子，他估摸著許是風太大了，兩手便轉著椅子底下的軲轤，滑向窗邊，臨街的窗戶隻是半敞，他捱得進了，伸手去拉撐杆，雙腿不便，冇法直立，伸長了雙手也冇能夠著，隻得抓起牆角一根鐵質長鉤子，去撩勾撐著窗格子的木杆，眼角卻彷彿瞄到：窗外有一團藍綠色的幽光飄忽而過。

逮不到搞這出惡作劇的人，貳心中好氣又好笑，卻也隻得作罷，重又回到門裡，關了門，轉回內院時，他的眼角餘光猝然瞄到――

鐵鉤子脫手跌落在地，窗內的丁翎神情狂震，駭然看著街劈麵手拎燈籠的女子，脫口一聲驚呼：

也恰好就在這個時候，山下傳來了家禽打鳴聲――雄雞報曉！

耳朵都快被震聾了，瘋少霍地回身，下認識地問了聲：“誰呀？”天都還冇亮呢，跟個無常鬼上門索命拘魂似的，這門板都快被擂穿了，到底來的是甚麼人？

用以奇根，藉以外型，奇、巧相合，達天人合一之境。

啪嗒！

一陣風旋過，美人的長髮絲絲縷縷飄蕩起來，本來被長髮掩著的彆的半邊臉頰，竟自個兒“長”出端倪來，神韻姿勢，卻與丁夫人有些分歧了。

內院裡擱置的根雕美人，遙對著小視窗，似在癡情地凝睇床\上熟睡的人兒。

不知不覺，天氣暗淡下來。

他想著：如若將這個根雕美人帶到東街酒家去，讓酒樓店主瞧上一瞧，愛妻如命的丁翎心中定當歡樂，說不定會不吝重金將此物買下收藏。

東街酒樓，前門緊閉，門縫裡流瀉著些許燈光。光焰搖擺，櫃檯裡頭，丁翎正在撥著算盤，盤點著抽屜裡的錢，結算本日盈餘，將銀洋用紙一卷卷的包起來，單獨埋頭忙活著。

砰砰砰！

夜已深了。

女子眉眼美麗可兒，彎眼笑時竟流出幾分妖異，高突顴骨擦著兩團紅胭脂，隔窗望著瘋少，目光卻似透過了他，望著影象中某個男人，發癡地一笑……

一個女子單獨站在街劈麵，手拎一盞白燈籠，飄忽的光焰籠著淡淡光暈，輕柔地包裹著女子周身。

屋中有燈的影，她的影，丁翎心頭便是暖暖的，坐得久了，也不覺冷。隻是櫃檯朝著街麵的那一側，還半開著扇窗戶，夜裡冷風灌出去，吹得帳簿嘩嘩作響，他剛拿起鎮紙壓住，燭台上的光焰忽地一閃，猝然燃燒！

而後，“她”竟動了，自行從“鏡子”前側坐的姿勢，直立而起，抬手悄悄挽一挽長髮，衣袂飄飄地走到窗前，隔窗望瞭望床\上熟睡著的瘋少，展顏而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