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14【鐵骨錚錚沈複璁】[第1頁/共4頁]

書店老闆起首奉上一本，屈身笑道：“宋公子，此乃《西涯詩錄》。”

宋際寂然起敬，清算衣衿，俯身大拜道：“先生鐵骨錚錚，一身正氣，實乃吾輩表率。且受我一拜！”

沈複璁本想察看宋際的脾氣，再來決定如何忽悠。但現在俄然呈現好機遇，當即出聲道：“西涯先生是在自比北宋宰相呂端。此詩必為近半年所作，能夠是被同僚質疑，寫出來自我辯白，趁便發一下牢騷。”

實在很普通，物以稀為貴嘛。

老子十七歲中秀才，已經很可貴了。你纔多大年齡啊，竟然跟我同一年進學？沈師爺聽得有些迷惑，不由問道：“敢問朋友貴庚？”

“裡民子”即穿青人的彆稱，沈師爺現在也是一副穿青人打扮。

書店老闆收起笑容，正色道：“紋銀二十兩。”

但王淵的身份有些難堪，一個蠻夷孩童罷了，行事頗不便利。他悄悄拉扯沈複璁的衣服：“先生，看你的了。”

宋際鼓掌大讚：“妙哉，妙哉！”

宋際恍然大悟，複又問道：“既然托詩言誌，又為何把詩寫得失粘失對出韻？”

沈師爺趕緊做出恭敬模樣，抱拳說：“宋朋友竟還是神童，失敬失敬！”

洪邊宋氏在宣德年間，就已經成為水東宋氏骨乾，曆代族長皆為貴州宣慰使。

話又說返來，人家之前但是知府的謀主，不但幫知府出運營策，還全權賣力知府的來往文書。如何能夠是個草包？

“承君吉言，”宋際抱拳道，“沈朋友既是江南人士，又如何來了貴州，還穿戴裡民子的衣服？”

西涯先生，便是內閣次輔、少傅兼太子太傅李東陽（另有半年當首輔），他的《懷麓堂集》尚未清算出版，現在隻要各種散錄作品傳世。

師徒二人對視一眼，沈師爺心領神會，說道：“遇事莫急，且再等候。”

宋際頓時喜道：“但是西涯先生的新作？”

幾個穿青人卻被驚得目瞪口呆，這本詩集也就幾十頁，竟然值他娘二十兩銀子！

宋際頓時更加難堪，解釋說：“貴州生員，必須到雲南插手鄉試，來往路途非常盤曲。吾及冠以後，第一次去招考，走到半路便病倒了。三年以後又去招考，在雲南染上風熱之症，文章還冇做完便暈在考場。三年以後再去招考，山洪阻斷了官道，隻得繞道而行，趕到雲南已經遲誤考期。接著吾母病故，又錯過了一次鄉試，蹉跎至今竟還是個秀才。忸捏，實在是忸捏，讓沈朋友見笑了。”

聽到這裡，宋際把詩再讀幾遍，越讀就越鎮靜，這纔回身作揖：“先生大才，令吾……呃，你是裡民子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