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0.魁首[第2頁/共4頁]

衛恒聽了他們這些言語，固然唇角的弧度穩定，可那眼睛中的光彩直如豔陽般灼灼生輝。他也不推拒，果然是一氣兒滿飲三杯。

我微微一笑，命人取過三枚竹簡併筆墨來, 各在其上寫上詩名及其首句。寫好後，順次倒扣在托盤裡, 命人送到吳良麵前，請他宣讀。

即使我心中早已站在他這一邊，卻不管如何說不出口，便表示他把緊握著我的手鬆開，指尖輕點，在他掌中寫下非常簡樸的兩個字：“你的。”

聞言, 我不由看了衛恒一眼, 本來他每次到吳家去喝酒, 除了吳楨同吳良兄弟倆, 另有他們的妹子作陪。

比及吳良該念被我選為第一的詩篇名字時，他先讚歎了一句，竟然又是一首《燕歌行》！

吳楨在一旁笑得有些促狹：“平常在我家中行此評詩論優的雅事時, 隻如果舍妹批評, 哪怕換了筆跡, 子恒的詩作也向來都是第一。不知此次, 換了嫂夫人來批評，子恒可否仍舊坐穩這魁首的寶座？”

“是啊，幸虧我另有夫人！”他竟再也不顧忌甚麼，當著世人的麵，牽起我的手送到唇邊細細親吻。

“可惜在父王眼中，向來就隻看到子文的大才，瞧不上我的詩文。”

他剛放下酒爵，就又湊到我耳邊，迫不及待地問道：“我這首《善哉行》比起子文那首《洛神賦》如何？”

世人此時已紛繁舉起酒杯，要賀他這個詩會的魁首。

我不由一怔，怎的這三首詩竟滿是子恒所寫？

隻是向世人解釋道：“這三首詩我此前從未見過，本日纔是第一次得見。諸君既是他的好友，當知以子恒的傲氣，是決然不會行此舞弊之事，何況以他的才華，也不必多此一舉！”

有人笑道：“平常子恒也不是冇得過我們這詩會的第一，卻從不見如本日這般歡暢，可見到底是嫂夫人親身選出來的，實在意義不凡！”

他五歲時便冇了生母和兩位兄長，又被父親如此相待，即使表麵看去再是刁悍，可那邊麵的心機不免細緻敏感。

他目光掠過我時，微微一怔，有些變了神采，似是冇想到我竟會呈現在這廳堂之上。

衛疇的詩句中雖也有“比方朝露，去日苦多。”、“憂從中來，不成斷絕。”等語，但更多的是“老驥伏櫪，誌在千裡。義士暮年，壯心不已。”的豁達宏偉，其詩境開闊遼遠，慷慨苦楚，大氣澎湃。

我微微一笑道：“眾位公子的詩如春蘭秋菊，各擅勝場，而子恒的詩如西子捧心、昂首無言，孰者更優，當不必我再多言。諸君感覺我這批評是否公允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