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8.暫彆（捉蟲）[第2頁/共5頁]

許是方纔同衛疇之間的比武，太耗心神，剛一出了閣房，我便感覺一陣暈眩，若非衛恒一向扶著我，幾乎坐倒在地。

在回府的馬車上，他緊緊抱著我不放，卻又一言不發，隻是將頭深深埋在我的頸窩裡，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，我模糊感覺被他枕過的處所，有一層溫熱的濕意。

衛疇身形一僵，緩緩側頭去看姨母，想要抬手拭去她臉上的淚痕，方舉起一半，又寂然垂落。

我輕咬下唇，的確恨不能整小我都縮到水裡去，再也不去看他纔好。固然宿世早已同他坦誠相見過，可此時如許被他盯著，還是讓我感覺寬裕至極。

“昨夜未得夫人答應，便和夫人同床共枕，確是恒的不對，但我既已承諾了你，哪怕再是巴望，也毫不會不守承諾，強行同夫人……”

“這水怕是有些涼了，夫人還是快些出來吧。”

衛璜起先不過是喉嚨痛, 有些畏寒發熱，誰知第二天身上便起滿了紅色的小疹子, 高熱不退。

“公子就不消去摒擋閒事嗎？”我早上起家時，已不見他，說是衛疇有事召了他去，不想，他竟然這麼快就又返來了。

衛疇徹夜無眠, 不過一夜之間，微白的鬢髮已然半白。他紅著一雙眼睛，抱著愛子的屍身，直至天明猶自不肯放手。

究竟上，當衛恒問起倉公遺稿時，我亦有些驚奇，他當時所說，言猶在耳。

飯後歇了一會兒，我想沐浴，他卻不準，“你這兩日過分辛苦，不如先好生睡上一覺，等明日規複些精力，再沐浴也不遲。”

轉眼已過兩日，衛疇卻仍舊未從喪子之痛裡走出稍許。

我之以是帶了這葦葉的殘片入府，原是籌算如有機遇，便問他一問，是否悔怨當日對倉公所為。但是見他如此難過，突然間如衰老了十餘歲，又不忍心再往他傷處再插上一刀，這才沉默不語。

鄴城統統的名醫再度被衛疇召來, 齊聚一堂。他們雖能診出衛璜所得是爛喉痧, 想儘了各種體例來醫治丞相的愛子, 可不管是鍼灸也罷, 湯藥也好, 均是藥石罔效。

昏黃間，模糊感覺被他抱上了床，陷在一個暖和的度量裡，便甚麼也不曉得了。

我換好衣裳、絞乾了頭髮，又定了定神，才走了出去，他正坐在食案邊，對著尚未撤下去的早膳皺著眉頭。

心頭俄然湧起龐大的發急，我推開尚未用完的早膳，命采藍她們從速去替我備好熱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