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2.歸程[第2頁/共4頁]

莫非那是衛恒在宿世曾對我吼怒的話嗎？

莫非這竟是我熟諳的人不成？

一個氣憤到有些變形的聲音在六合間吼怒！

我俄然又想到夢裡的那句吼怒，若那真是衛恒的聲音，他但是自稱他為朕，看來在上一世，他終究獲得了世子之位，最後還奪了我那天子表哥的帝位。

固然有些獵奇，他過鄴城而不入，到底是要帶我去見何人，我卻冇再開口問他，反正明日便會曉得，何必再同他多話。

但這天早晨，他卻冇再說甚麼隻餘一間館舍，要同我共處一室，許是看我連著馳驅兩日，早已累的精疲力儘，再也有力逃脫，便不再委曲他本身縮在胡床上熬過一宿。

這便是衛恒繞了這麼遠的路要讓我見的人嗎？

反正多說無益，我重又裹上外袍，滿身緊繃地跪坐於榻上，看著衛恒一步步走過來……哈腰昂首……吹熄了我榻旁小幾上的那盞燭火。

行到盧縣時，天光尚好，還遠未到日暮時分，衛恒卻不再趕路，拿出衛府的令牌，到驛館中安息。

“那將軍為何又要遁辭他已死於你的劍下？”

因起的遲了，我原覺得，重行出發時，衛恒會急於趕路，畢竟他又從驛館處多要了一匹馬，再不必如昨日那般愛惜腳力，動不動就停下來讓馬兒安息。

過未幾時，便帶了一個苦役打扮的人步入庭中，那人衣衫陳舊，但尚算整齊。想是竟日在日頭底下勞作，臉龐曬的烏黑，沾滿石灰的絡腮鬍子亂逢逢地擋住了大半邊臉。

“不然呢？看著他被父親封個小官，一年半載後‘抱病’而亡嗎？”

他將手中胡床翻開，安排於門邊，神采略有些古怪，“驛館中隻餘這一間房舍……”

但是這一晚，我與他共處一室，反倒再冇有夢見關於宿世這些可駭的景象。

本來走陸路，便不如走水路那般快，我們又是兩人共騎，不時逛逛停停，到了第四日傍晚，目睹離鄴城已然不遠，隻消再往二十裡，便可在入夜前趕回丞相府，衛恒卻折而向南，在臨漳縣尋到一間堆棧住了一晚，竟是連驛館也不再去住。

然後呢，然後便是我的死期吧！

我再放眼細看疇昔，衛恒並未讓那人出去，亦不準我將窗子翻開，隻許我從窗縫中看疇昔，看不到他的正臉，隻能看到他左邊眉梢處似是有個綠豆大的黑痣……

飛鳥儘、良弓藏，我連他的良弓都算不上，不過是一塊踏腳石罷了，等冇了用處，天然是踢到一旁，再碾得粉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