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[第1頁/共3頁]

舒儀看了半晌，笑道：“這是我？如何有些陌生？”

崔畫官笑著點頭：“畫已快完成，隻差最後一筆。”

畫軸在舒儀麵前緩緩展開。

“侯爺如何也來了，禮官說完了？”她剛纔就是被禮官的長篇大論滾滾不斷給嚇了出來。

長談後寧遠侯說的那句話很輕，喃喃自語似的，舒儀卻聽地很清楚，心頭一沉，幾日來麵上仍然帶著淺笑，內心卻七上八下忐忑不安。她曉得，宮裡的女人一旦下定了決計要做甚麼時，行動力常常非常驚人。她悄悄猜想寧妃對這事到底有多固執，會不會將她的將來一把扯到三皇子身邊。

聽到禮官一聲高喊，尉戈徐步踏上高台，玉階共二十七階，他走地極慢，卻也極穩。待踏上最後一階，他已立於世人之上。冷靜地數到最後，他微怔，隨即暴露笑――這像是他的人生，二十七歲進爵為王。

她恍忽間感覺麵前有著另一個本身。

兩人相視而笑。尉戈道：“我想逛逛。”

轉眼已到了大典前夕，舒儀被禮官纏到日落才得了空遛出來。想起那幅已經作好的畫，便回身去了南殿。崔畫官正在飲茶，看到舒儀來了，令一旁宮人取了畫來。

她立即明白婚事另有桓轉餘地。

是她又不似她……

舒儀一怔，旋即明白了，笑道：“等大人畫好了，我能夠看一眼嗎？”

舒儀跟著他緩緩走出南殿。沿著碎石甬道向東徐行，院東有幾株楓樹，恰是金風颯颯的季候，紅葉如火，幾欲要將暮色初臨的半壁天空燃燒起來。正有兩個宮人在樹下掃葉，想是明日王府大典，眉眼都帶著笑。

尉戈麵色安靜，彷彿這答案正如他所想的，他抬手指向那幾株楓樹，說道：“我小時候在這樹下玩耍，到了春季，就覺得這裡是全王府最美的處所。”

他想起小時候剛進王府才七歲，當時就賣力掃這個院子的落葉，滿眼的殷紅，看了就讓人生厭，可瞧地久了也生出了豪情，自感出身悲慘，如這落葉有何彆離……今時本日再遊故地，映入眼底的紅，卻彷彿就要把貳內心深處燒起來了，滾燙滾燙，難以按捺，他在袖下緊握成拳，回過身，看到舒儀站在兩步遠，神采寂然。

“鏡中的本身莫非就不是本身？”舒儀反問。

她原覺得崔畫官會回絕，誰知他一口承諾：“好，兩今後，蜜斯能夠來看畫。”

天命賜我，我必不負彼蒼！

舒儀順著他的手去看，風勢大起，捲起他的袖袍，一掩之下，幾片紅葉飄然寥落，落在地上彷彿火星點點。便問道：“現在侯爺眼中，王府那邊最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