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[第2頁/共7頁]

已離北長街不遠，馬路的北半，被紅牆外的槐林遮得很黑。祥子剛想收步，腳已碰到一些高起來的東西。腳到，車輪也到了。祥子栽了出去。哢嚓，車把斷了。“如何了？”曹先生跟著本身的話跌出來。祥子冇出一聲，當場爬起。曹先生也輕巧的坐起來。“如何了？”

祥子一轉頭，臉上儘是血。

“摔著冇有？”祥子問。

祥子搖了點頭：“不要緊！”

“先生！”祥子低著頭，聲音很低，但是很有力，“先生另找人吧！這個月的人為，你留著清算車吧：車把斷了，左邊的燈碎了塊玻璃；彆處倒都好好的呢。”

“先洗洗，上點藥，再說彆的。”曹先生看著本身的手說，太太正給漸漸的往上纏紗布。

“你是怎個碴兒呀！一聲不出，藏在這兒；你瞧，嚇我一跳！先生叫你哪！”高媽的話永久是把事情與豪情都摻雜起來，顯著既龐大又動聽。她是三十二三歲的孀婦，潔淨，利落，作事敏捷又細心。在彆處，有人嫌她太張道，主張多，經常有些神眉鬼道兒的。曹家喜好用潔淨宏亮的人，而又不大重視那些小過節兒，以是她跟了他們已經二三年，就是曹家百口到彆處去也老帶著她。“先生叫你哪！”她又重了一句。及至祥子立起來，她看明他臉上的血：“可嚇死我了，我的媽！這是如何了？你還不動換哪，得了破感冒還了得！快走！先生那兒有藥！”

到了北長街口的電燈上麵，曹先生瞥見本身的右手擦去一塊皮。“祥子你站住！”

放下車，他瞥見曹先內行上有血，倉猝往院裡跑，想去和太太要藥。

新卸的一堆補路的石塊，但是冇有放紅燈。

祥子上了曹宅。

“是呀，先生，”高媽又想起話來，“祥子是磨不開；本來嗎，把先生摔得這個樣！但是，先生既說不是你的錯兒，你也甭再彆扭啦！瞧他如許，身大力不虧的，還和小孩一樣呢，倒是真焦急！太太說一句，叫他放心吧！”高媽的話很像留聲機片，是轉著圓圈說的，把大師都說在裡邊，而冇有起承轉合的陳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