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 永安二年（公元529年）－ 夏[第1頁/共4頁]

廳外的樂者一張琴，彈高山流水。

傳聞昔年太武帝曾因在長安一個寺廟中發明大量兵器和財物，疑為造反，因而誅殺全寺僧眾，焚破佛像，開端大肆滅佛。一時候舉國高低風聲鶴唳，太子和堅信佛教的臣子死力禁止也冇法力挽狂瀾。

我們焚香，跪在佛前，雙手合十。我轉頭偷偷看他。他閉眼，神采靜穆虔誠。玉般的臉在煙霧環繞中那麼不真不切。

滅佛活動直到太武帝晏駕才逐步停歇。以後文成帝又複法，開鑿了雲岡石窟。到了孝文帝，又在伊闕開鑿了古陽洞，厥後的天子和大臣都在此大肆造佛像，逐步成了龍門石窟。

是長高了，已到他的下巴。

內心莫名的，念念不忘。

我走疇昔，在他麵前跪坐。

那纔是大安閒吧？

他的手偶然間拂過我的後頸，我的內心漾起水一樣的柔情。這個我愛的男人，我生命裡每一個首要的時候，都同他息息相乾。

放肆至此。

那天，我穿戴一身玄色的采衣，梳著雙鬟髻走進正廳時，隻見廳中兩側坐滿了觀禮者，皆正裝斂容。獨孤公子鵠立堂前，淺笑看著我。

待從前麵的藏經閣和攬勝閣返來，那老衲和阿誰年青郎君都已不見了蹤跡。

莫失莫忘，不離不棄。

傳聞皇後大爾朱氏在後宮驕奢放肆，濫殺後妃。凡是和天子說了一兩句話的，被天子臨幸的，哪怕隻是有幾分姿色的，皆被撲殺。她毫不避諱地對人言說，他的皇位是我阿父給的，我阿父便是本身稱帝他又能如何？

我如他普通，合掌。求個前路無礙，諸事順利。求個流年閒散，浮生安樂。

見一旁另一個灰袍老衲端坐在一張案幾前麵，案幾上一個簽筒。是求簽的。此時無人，他自撥著念珠閉目打坐。

然後我轉過身重新跪坐，有司主子端上一個盤子，上麵墊著紅布，放著一支白玉橫笄，他去歲在北中郎城送我的那支。

我的心一向在抖。跪坐在他麵前，心中不安。

既來了，無妨求一支。如果上上簽天然歡樂，如果下簽，我就不往內心記。

耳邊飄過一個衰老的聲音：“緣起即滅，緣生已空。”

鮮卑人原信薩滿教，厥後逐步改了信奉，虔誠禮佛，洛陽城內佛教最富強的時候有大小寺廟千餘間，和尚職位高貴，不拜貴爵，自在來去。

老衲在一旁接過簽去，一看，說：“這是水中撈月之偈。”

耳邊隻飄過那衰老的聲音，甚麼放下，甚麼安閒，甚麼求不得，未聽得完整，已被他拉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