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七章 永熙三年（公元534年）－夏[第1頁/共6頁]

咬牙切齒，心中掠過一陣接一陣刀光劍影。想要做一個了斷。

她嗤地一笑：“莫離這話如何說？你是將軍敬愛之人，將軍事件龐大不能不時看覷，我這個做妾室的，應當幫他分憂，照看著你。”

秋彤，從小活在徐氏的暗影中，不過將獨孤公子當作和她阿姊爭高低的籌馬，她又有甚麼資格！

我的麵前一閃而過，那日在徐府的後花圃裡，徐氏在我麵前笑的模樣。

但徐氏，她轉眼便嫁給賀拔勝做妾，她對獨孤公子莫非有一絲真情嗎？不過是攀高踩低熱戀權勢虛榮的偽作女子！她憑甚麼要將獨孤公子從我身邊奪走！

我不欲同她膠葛，沉默不語又走出兩步，聽到前麵冷冷一聲：“阿鄒。”

我渾身如同浸在冰水中，髮根卻蹭蹭往上豎，連手指都在發顫。

驀地見到我。拖著三尺長劍，滿身濕透，淋漓鮮血。

我咬碎銀牙，回身走到閣房。劍架上一把三尺寶劍，是年初宇文泰送給他的。金銅色劍鞘上一排菱形斑紋，飾著紅色寶石，甚是華麗。

長得像他……

“我殺了她。”我看著他的雙眼，冷冷一笑，悄悄說。

底氣早已泄儘了。如此不堪一擊，誰與我撐腰？

我俄然眼中一熱，滾下淚來。

可如有一天，他真的不愛我了呢？如有一天，天命不再庇佑我了呢？

我鏘一聲拔出劍，青鋒寒刃，映出我猖獗扭曲的臉。

走到門口，見獨孤公子和宇文泰剛上馬車，撐著傘並肩走來，宇文泰口中還在說；“這會兒該是已經生了吧。”――

她尤未死去，睜大了眼睛看著我。她不敢信賴，連喊痛都來不及。

竟是螳螂捕蟬，黃雀在後。

該走了……該走了！

人的身材竟然如此柔嫩。壓根冇有費甚麼力量，彷彿穿過一團軟泥，冇有任何停滯，劍鋒就已經從她的後心穿出了。

我提劍上前。她見了，本就如白紙般的臉更加白得如同死人普通――

這事斷不會是賀樓齊奉告她的。

我睜著被雨水沖刷得幾近要睜不開的眼睛，是宇文泰。他瞋目圓睜，睚眥目裂，像吼怒廝殺的狼。

她在身後幽幽說：“隻怕等孩子生下來，將軍更忙，就更冇工夫管你了。”

她的確是個美人。

這時獨孤公子一腳踏了出去，見我站在院子裡，問：“如何一小我傻站在這裡？”

產婆滿頭大汗滿手是血，喜滋滋跑出來對我說：“生了生了，是個女郎！長得可像將軍啊！”

我緊緊抓住宇文泰的衣袖，萬念俱灰，低低說：“讓我走吧。讓我走吧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