逼上終南 第8章陣前商議[第1頁/共3頁]

燕昌兵馬平生，早不知感情為何物，這一刻卻被凜冽北風吹濕了眼眶。

“山川一程，也是難為你了，路途悠遠，本身保重……”燕雲輕聲吟哦。

“你們有些已跟著本帥交戰了二十年，有些雖是近兩年才參軍，但作戰勇猛，仇敵聞風喪膽……”燕昌指著城門外的坦途，說道，“爾等已為大虞儘忠，無愧大虞先民，本帥在此祝諸位一起順風。”

“三弟，愚兄無用，你比為兄更合適站在這裡……”

早有甲士抬著酒缸和酒具在一旁候命，得令後當即上前。

城樓上豎著的“龍頭”二字旗號，結了冰，硬邦邦如有了魂骨，風動它也動，卻不再褶折半分。

“托大帥宏福，還活著。”

“大帥覺得我平分開這龍頭關後，還能有活路嗎？”

實在，現在的狄幽更合適燕雲母親對於合格兒媳的定義，她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，官宦人家的後代不能有太多後代情長；另一句話是，不要像父親一樣，隻曉得打打殺殺，太樸重了不好，凡事要藏著一點。

“本帥哪來甚麼宏福，反倒拖累了諸位纔是。”

此言如刀，直紮燕昌內心。

雪還是鄙人。

“父帥——”燕虎燕雲二人大驚失容，想要禁止，倒是遲了。

燕昌一見此人，欣然道：“老兄弟，你還活著啊。”

幸虧燕昌冇有儘儘力，不然結果不堪假想。

誰說六合總無情？

燕龍目光灼灼瞪著本身的弟弟，也就在這時，他忽對燕昌單膝下拜，道：“父帥，請父帥恩準，由我替代三弟陷陣！”

“得令！”

城樓高處隨風搖擺的旗號下，燕雲獨安閒城垛邊立足而立，混亂飛雪鞭撻在他冷峻的麵龐，他卻像一根原木，紋絲不動，隻是把目光投向那如何也看不清的遠方。

“如果守將執意要取我等人頭向上邀功呢？豈不枉死？”

黑暗中，寥廓六合一片蒼茫。

“愚夫！”燕昌氣得頓腳，指著城頭的其他軍士，麵色非常猙獰，喝道，“那他們呢？誰替他們去陷陣？”

“父帥，兒子真錯了嗎？”燕龍淒但是笑，掙紮著爬起，往城外望去，目光所及，隻見燕雲也正抬首上看。

寅時。

風，剃刀般刮過蒼茫關山，似吹響了號角。

燕昌道：“上酒！”

“諸位兄弟，這城內缺醫少藥，你們便跟著這馬車一起走吧。”

龍頭關鏖戰三個月來，戰事更加吃緊，可大虞的王作為兵馬大元帥，下達的號令隻是令燕昌死守，不得有誤。正所謂“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”，燕昌隻能咬著牙，率一眾將士苦苦支撐，成果如何，他早已有所預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