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三章 流照澄花[第1頁/共5頁]

古來懦夫訂交如此，不想女子之間也如此有緣。因而兩人一見仍舊，非常歡樂，各自拜了姐妹，締金蘭之結，對天發誓互不孤負，違者天必殲之。

秦拂雪苦笑道：“這類事你也曉得，可你不曉得太祖天子稱帝今後，對我秦家恨之入骨，殺我族人，禁我秦家科舉，永久不成敘用。短短數年之間，我秦家滿門式微得誌，男為仆人，女落娼家，至今感慨。”

“好！人生樂在相知心，你我既是同路客，相逢何必曾瞭解。你有甚麼要我辦的，我必然替你辦好！”

琴袖安然道：“同是天涯淪落人。”

秦拂雪懶懶道：“不值錢的東西，有甚麼可好的？”

勝仙方一拱手：“女人去吧。”琴袖微微點頭，繞過了屏風，見屏後陳列倒是很繁複，幾把“四出頭”①，整整擺列於一邊。牆上掛著一張鹿鳴之圖，上題“野蘋”二字，很成心趣。

秦拂雪不解道：“你是閨中女子，如何也曉得這麼多官員之事？”

琴袖二話不說取過紙筆，大手一揮寫道：

此慟應深憫，其哀莫不欷

客人們交頭接耳，都不知來者是誰，還覺得是新來的女人，紛繁扣問酒保此是何人。酒保也蒙然不知，立品張望。

婢女花不著，杏落抱春暉。

自守三分色，流芳萬古輝。④

那名喚“勝仙”之人，乃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兒，長得水靈敬愛，勝仙施禮道：“女人隨我來。”

崇文門大街最負盛名的酒樓便是“雍台”，三層樓台之上，碧瓦飛甍，雖在平常官方，卻修得相稱氣度。

琴袖淡然一笑：“女人好高的心氣。看你房中陳列，件件新奇，推物及人，想必女人也不是平凡人物。若不是官宦以後，就是高門之女，隻是不幸落此局中，成了飄零之人。”

秦拂雪一聽這話，不無警悟地說：“你是甚麼人？難不成想密查我的秘聞？”

琴袖笑道：“我不過一介民婦，隻是稍作推論罷了。看你房中一應安排，想那平常娼優之輩，怎有如許氣度？”

好一個傲氣的女人！

二人取過對方的詩揣摩扳話，更加欽慕相互，秦拂雪大笑道：“我可說了，憑誰來，我也是向來不賣身的，可本來你如此才調令人佩服。我甘心與你同床共枕，共度良宵，你意下如何？”

這句話差點冇讓琴袖笑出聲，她纔好輕易忍住了，隻不動聲色地說：“女人仙顏，申明遠播，隻是依鄙人看，你也一定有我姿色。”

琴袖便將理王各種遭受、母親被幽廢冷宮至今職位不保等事一一貫秦拂雪說了。秦拂雪點了點頭道：“有這等事？可歎這是男人的天下，不是你我女人的。如果皇上那酒杯一砸把那劉選侍當即砸死，說不定她了局還好些。但是不幸劉選侍砸了皇上，那她便是要生不如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