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五章片山微雨1[第1頁/共6頁]

過了半晌，朱元璋抬開端來，幽幽說道：“奇特，想不起來。那小我……唔……彷彿已經死了。”

朱淺笑道：“父皇和師父下棋說話，我在一邊操琴烹茶。”

“遵旨。”冷玄看了看樂之揚，慢悠悠說道，“請吧！”樂之揚即使不捨朱微，但也無可何如，隻好跟在冷玄身後。

“你我年紀相仿，也該想一想後事了！”朱元璋手拈長鬚，白眉聳動，“道衍那小子，不肯做羽士，偏要做和尚，半僧半道，不倫不類；道清是個馬屁精，隻是一條看門的狗兒，成不了甚麼大器。朕這幾個後代又是塵凡中人，你若一旦成仙，總得有個門徒擔當法統，為朕看管天下道宗。”

“十八？”朱元璋拈鬚沉吟，“微兒，剛纔吹笛的時候，我俄然想起來了。還記得兩年前阿誰小寺人麼？無怪我感覺小羽士麵善，本來他倆長得真有些類似。”

朱微彆有苦衷，神思不屬，回聲淡淡說道：“隨便好了，你起調子，我來應和就是。”樂之揚說：“那就《春江花月夜》吧。”朱微默不出聲，眸子清如水晶，定定諦視琴絃。

“是啊。”樂之揚說道，“我拿到石魚，一頓鐵錘砸得粉碎，成果內裡隻要一張白紙，上麵寫著四個大字。”

“如何不能？”樂之揚慢悠悠說道，“當初是你把我帶出皇城，我要穿了幫，你也一樣垮台。朱元璋對你信賴有加，如果曉得此事，必然惱羞成怒，彆說腦袋搬場，冇準兒將你五馬分屍。”

樂之揚見她淒楚神情，心中一陣翻滾：“她方纔還好好的，一說到婚事，就一向悶悶不樂，看她的模樣，彷彿不肯意嫁給姓耿的小子。”想到這兒，情由心生，橫笛於口，一縷濁音在大殿中幽幽升起。

大殿中沉寂無聲，殿中之人各懷苦衷、深思默想。過了很久，朱元璋方纔歎一口氣，緩緩說道：“牛鼻子，令徒吹得一手好笛子。”

自從當年一彆，兩人一琴一笛再次協奏，還是默契非常，能靜能動，可輕可重，大如天海，渺如微塵，有一江流瀉之暢快，也有離婦悲吟之淒冷，澎湃處如風吹海立，幽寂處似月照花林，笛聲飄浮委宛，好似人生之無常，琴聲雋永流轉，又如六合之永久。

“聖上過譽了。”席應真說道，“這孩子資格太淺，擔不起如此大任。”

樂之揚嘴裡發苦，心知一吹笛子，必然暴露馬腳，轉頭看向席應真，眼裡透出乞助之意。老道也覺無法，朱元璋清楚生出了曲解，但他金口玉牙、專斷專行，樂之揚即使不是席應真的弟子，隻憑這幾句話，也要弄假成真，非做這個關門弟子不成。席應真冇法可想，隻好冷靜點頭，表示樂之揚隨機應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