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四章暗通款曲4[第1頁/共6頁]

“蒙元強寇大敵，不能不防！”席應真沉吟一下，“至於其他三者，不過江湖中人，能成多大氣候？東島龜縮外洋，西城遠在崑崙，至於鹽幫，本源在於官鹽，天下攘攘，皆為利往，隻要無益可圖，就很難完整肅除。”

忽聽朱微幽幽說道：“女兒寧肯畢生不嫁，一輩子奉侍父皇。”樂之揚的心回聲一顫，轉眼偷看，朱微神采慘白，愁眉不展，兩眼看著空中，眼裡透出一絲茫然。

朱微淚如走珠，奪眶而出，身子微微顫栗，彷彿極力忍耐，纔沒有放聲大哭。朱元璋更加顧恤，拍拍她手，說道：“彆哭，朕最討厭人墮淚了。來，操琴一曲，為父皇掃興。”

朱微說道：“女兒甘受懲罰。”朱元璋笑道：“就罰你操琴，寡人藥冇喝完，你就不準停下來。”朱淺笑道：“父皇這哪兒是罰？清楚就是賞了。能為父皇鼓琴，女兒幸何如之。”

朱微瞥見師父，喜極而笑，雙頰如有若無，現出一對酒渦，跟著目光一轉，又落在樂之揚臉上，兩人四目相接，朱微渾身一震，眼裡生出一絲恍忽，小口微微伸開，似要叫喚甚麼。

“你這削髮人不說實話。”朱元璋連連點頭，“寡人縱不平老，但也不得不老，工夫催迫，桑榆已晚，我們這一輩人，算是走到頭了。”說到這兒，白眉耷拉下去，神采頗是黯然。

席應真笑道：“看模樣，陛下已經胸有成竹了？”

朱微聽到這兒，咬了咬嘴角，眉宇微微顫抖，眼眶一點點地潤紅了，朱元璋見她神情，縱是鐵石心腸，一時也覺淒然，歎道：“好孩子，朕知你孝敬。但親如父女，也有天人永隔之時，你若畢生有靠，為父也好放心。”

朱元璋看他時許，一字字地說：“西城之主梁思禽！”

“胸有成竹算不上，小有些端倪罷了。”朱元璋淡淡說道，“鹽幫烏合之眾何足道哉？縱有三十萬人，也比不上一小我短長。”

“還不敷。”朱元璋一拍桌子，“朕死之前，另有四件事未了。”席應真笑道：“哪四件事？”

“陛下過慮了。”席應真微微一笑，“大明根底已固，天下歸心，又豈是元人的暴政可比？”

這時宮女呈上藥來，冷玄接過，嚐了一勺，但覺無事，方纔遞給朱元璋。老天子看著湯藥，大大皺眉。朱微忙說：“父皇……”朱元璋聽到這一聲，無法搖了點頭，舉碗一口喝了，跟著將碗一擱，眼裡透出殺氣，“微兒，若不是看你麵子，這些狗太醫一個也彆想活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