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[第1頁/共7頁]

天音一愣，俯身下去：“謝天君。”

仙官身子壓得更低，在來人顛末時恭敬地喚了聲：“太子。”

天音考慮了半晌才找到安撫之詞：“炎凰，你……長大了。”

天音卻彷彿呆傻了，仍舊站在原地，一動不動。耳邊反覆迴盪司命方纔那句話：“緣德天君，逝了……緣德天君，逝了……緣德天君……師父……”

“這……”綠水遊移，見她神采如常，才持續道，“主上隻是在‘臨行’前，傳音天界眾仙，說青雲鬚傳於你。三今後的天靈之日，入青雲之巔，受天命之儀。”

綠水回身替她推開了房門，悄悄抹去眼角的淚花。

隻是印象中殿前種的是神之六花，日日花開不敗，那清爽淡雅的香氣，老是能令她煩亂的表情溫馨下來。那花隻要她和父君才氣采摘，倒不是因為它有多罕見，而是那花除了上古神族後嗣，其彆人便是一觸即化。

“走吧走吧，大師等了你好久了。”炎凰拉著她踩上祥雲，手拽得緊緊的。到底是小孩兒心性，一起上都在嘮叨她不在的這些年產生的事。好幾次說著說著，又要哭出來，卻又怕她悲傷，咬著下唇冒死地忍住。

“天音領命。”

“哦……”天音遲緩地點了點頭，又是很長一段時候的沉默，“我有些累了。”

他轉過甚看向這邊。天音的手刹時掐進了肉裡，不由得生出一些懼意，幾百年來的第一次相逢，不知如何應對。

當年的她，不知深淺，以為有了父君這片天，這人間便冇有本身得不到的，連豪情也想強求。可誰又曉得，本來這天也是會變的。現在想來，還真是好笑。

現在……她終因而從那邊走出來了。

炎凰這才止住哭，邊抹著眼淚邊喚來祥雲：“不哭，凰兒不哭。音音，我們歸去……這就回家去。”

“當年之事……你下界也是冇有體例，你但是有怨？”

許是見她久久不動，正中那嚴肅貴氣的男人，沉了臉，眉心寸寸皺緊，神情更加嚴厲迫人。

他信步走來，每一步都似是踩著星月，生生把旁人比了下去，讓人眼裡隻看到他一人。一如她當初，滿心滿眼裡被他占了個全。

他們停在淩宵殿外，司命對著門前的仙官低聲交代了幾句，便見那仙官朝她瞥來一眼，高低掃視了她一番，微微眯起雙眼，迷惑中又帶著鄙夷，冷聲道：“等著！”

“這裡冇有動過，您看看還缺甚麼，明日我……”綠水邊說邊拿出一套換洗的衣物幫她換衣。話說到一半，俄然收回一聲驚呼，倒吸了一口冷氣，一臉驚駭地望著她。正籌算替她換衣的手，抖得如風中落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