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未及風起，柳舞亂如絮（7）（一首《武陵春》）[第1頁/共2頁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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進宮前，依例親眷家眷能夠見麵送行。執禮大臣、內監、宮女等皆退了出去，偌大的正廳裡隻餘下了爹爹、娘、大哥、二哥、小妹另有我。我們幾小我沉默相對，心中有千言萬語卻不知該如何說。

曾記歡歌吟佩響，共譜鳳求凰。

墨跡軟弱疲塌，又寫了幾張，卻還是如此。

二哥一臉錯愕，遊移地問：“蓮兒……你這是？”

冷雨蕭蕭愁滿闕，碾瓣覆塵香。

統統辦理結束後，又細心查抄了一遍，如何都挑不出錯處。看了看天氣，離入宮的時候還早，因而從書桌上順手拿了本書來讀。悵惘間，指尖觸到一絲輕柔，內心微微動怵，手一鬆，書從手中劃落，有幾片花瓣翩飛而出，悠悠地轉了兩圈，飄飄搖搖落在一旁的詩箋上。

夜漫更稀驟雨涼，吹儘滿庭芳。

我一時苦衷上湧，研了墨，提起筆，在詩箋上寫下：

上前來替我打扮的嬤嬤一麵敏捷地為我上好胭脂水粉，一麵堆笑道：“奴婢擔負當選秀女的打扮嬤嬤，至今已有十餘年了，各種出身各色姿容的秀女見過很多，卻從未見過有誰及得太小主您的麵貌與資質。小主您出身崇高不說，並且姿色清麗，氣質脫俗，定能豔冠群芳，一選即中。恕奴婢多嘴，如果小主經心打扮一番，那就算是現在最得盛寵的棠妃娘娘也不及小主半分。”

接著爹爹隻說了“保重”二字，便頓住了。

尚香和清吟端莊心為我籌辦梯己的衣物和金飾，未幾時，宮裡派來的嬤嬤、宮女也到了，替我換衣打扮。雲霏妝花錦綬藕絲緞裙，用上好的冰蠶絲裁製而成，長長的裙襬及地，袖口和衣領處用銀絲線繡上數朵清雅的花腔，再用藐小的珠子稍作裝點，款式簡樸不過分華貴，又不失麵子。

旦日，遠方的天空中才模糊透出幾點天光，雨點瀝瀝，敲上石階，夏府高低早已墮入一片繁忙當中。

她見我這般冷酷，也冇再說甚麼，端了金飾上來，為我細細梳理著。

奈誤柳枝循風舞，錯落兩情長。

窗外還是是愁雨淒淒，透心腸發涼。我將花瓣謹慎地貼在此中一張詩箋上，再裝入信封，俄然間彷彿發覺有甚麼滴落在了信封上，一層層暈開，隻是不知，是雨，還是淚。

我悄悄點頭道：“既然姑姑都說是一選即中，又何必再多操心，統統按端方辦便可。”

一頭青絲綰起，卻不知是帶著如何的表情。

這一首《武陵春》，就當是我寫予他最後的彆辭吧！

我朝爹孃用力地點了點頭，說了好些安撫的話，又抬眼看了看二哥，思慮半晌，藉著與二哥話彆的時候，悄悄從袖口中拿出裝了方纔寫好的詩箋的信封，放到二哥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