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四·也無風雨也無晴[第3頁/共15頁]

直到一滴眼淚落在了手背上，昭衍才如夢初醒般小聲地吸了口氣，他緩慢地抹了把臉，將手裡的東西都收好，昂首對方詠雩慎重道：“多謝你。”

可惜的是，血玉蟬在雪天蛻皮，未經炮製的蟬蛻又遇水即化，故而白知微得趕在這場雪熔化之前采到充足的蟬蛻，不然便要再等一年。

方詠雩沉默了一瞬，卻將目光投向了白知微，抬手一禮道：“長輩剛纔多有衝犯，還請恕罪。”

馬在此，人安在？

一旁傳來腳步聲，他側頭，看到老被本身嫌棄的傻門徒端了陶鍋出來，正東張西望地尋覓那已經不告而彆的客人。

尹湄在兩三月前來過北疆，多番密查日月門的秘聞無果，白知微明白此事不便開誠佈公，故對她避而不見，想必尹湄也有所覺，這才勸說了非朝廷中人的方詠雩前來一探究竟，而日月門的前身乃洗血重組的青狼幫這件事，料來也在他們把握當中了。

風平以後，方詠雩為小爐添上新香，如來時那樣悄無聲氣地走了。

此時現在，雪垂垂小了，月光從雲層裂縫間灑落下來，白知微這纔有暇昂首去看此人的形貌，隻見對方一襲窄袖黑衣，外罩一件灰色大氅，過於廣大的兜帽遮去大半張臉，模糊能看出年紀不大。

三百五十六個日夜，於她而言不過爾爾，可對另一人來講，倒是相稱首要。

“不，他姓薛，杜是他孃的姓。”劉宋氏一邊做包子一邊插話道，“說來也巧，我家之前的鄰居是對母子，那家兒子姓薛，當孃的也寡居，便是姓杜，當年初來乍到跟我學了做包子的技術，也開了家‘杜氏包子鋪’，可惜厥後家裡出事，一把火甚麼都燒冇了……先前見到店主，我還覺得是故交返來了，可他說素未會麵，看模樣不大像，春秋也對不上，唉。”

等對方的背影消逝在街拐角，方詠雩隨口跟母女倆扯上兩句便跟了疇昔，乍觀點度輕緩，可他每踏出一步，人已晃身數丈以外，沿街行人浩繁，竟無一發覺非常。

冇有嚎啕哭聲，冇有流如雨下，昭衍的臉好似木頭雕成般冇有一絲神采，通紅的眼裡含著淚，青筋暴起的左手幾近要將鐵牌捏碎，右手卻還在輕柔地翻過紙頁，整小我如被利刃從中分裂，一半放縱，一半還在禁止。

方詠雩打斷道：“昭衍！”

“颳風了，快進屋……”

“那我就給你十年。”玄蛇鞭從袖口垂出頭來，方詠雩一字一頓隧道，“十年以後，梨花開時，來媧皇峰奪回你的劍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