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四·也無風雨也無晴[第2頁/共15頁]

“你是誰？”白知微自知退無可退，反倒沉著了下來，她是高超的醫者，一眼便能斷人存亡，捉隙一掃那些轉動不得的保衛，便知他們都還活著，此人既不為大開殺戒而來，想必不會等閒傷她性命。

馬蹄聲聲催急，踏碎冰霜不知數，待到月上中天，已飛奔出百裡以外。

話音剛落，門後探出個腦袋瓜來，那少年訕訕一笑，回了聲“快好了”就貓身鑽了歸去，這下連門都關好了。

除此以外，再冇有甚麼是薛泓碧能為杜三娘做的了。

這條巷子已經非常老舊了，一眼看去乏善可陳，令方詠雩看了便忍不住皺眉，可當他跟著少年走進巷子深處，淡淡的梨花香隨風飄了過來，原是某家的院子裡長有一棵老梨樹，眼下正值花期，高大梨樹生得枝繁葉茂，枝頭上掛滿了一簇簇花兒，遠遠看去如雲似雪，走近了才氣看出白瓣黃蕊。

方詠雩涓滴不睬他的插科譏笑，掌心勁力微吐，昭衍突覺手中一涼，瓷杯回聲凍裂，那隻冰冷砭骨的手不由分辯地掐住他脈門，一股真氣隨即湧入經脈，倒是中正暖和，如有被春暉照暖的溪水潺潺流過，令人通體舒泰起來。

“好人不長命，禍害遺千年。昭衍那混賬，就算下了陰曹地府，閻王爺也怕他掀翻森羅殿，我一天冇看到他的屍首，就不信他死了，若不找到他出了這口氣，我決不罷休。”方詠雩昂首看向步寒英，“您要偏袒本身的弟子嗎？”

昭衍眨了下眼睛，笑道：“本來如此，我還覺得……你是怕我活不過十年呢。”

方詠雩說到這裡便不再持續，昭衍謹慎翼翼地吹飛了落在冊頁上的梨花瓣，他的手慘白細瘦，彷彿翻過一頁紙都得用上莫大力量，逐字逐句看下來的速率也很慢，可在不知不覺間，血絲蔓上了眼白，淚水恍惚了視野。

“那我如果不來找這頓打呢？”

方詠雩與他對視了半晌，剩下的話便說不出口了。

方詠雩打斷道：“昭衍！”

昭衍點頭道：“冇錯，不過他現在年紀太小，心性本領都另有的磨鍊呢。”

湯味不好不壞，包子餡不鹹不淡，便連這天兒也不冷不熱，統統都是如此平常。

這算是一番好話，可從方詠雩口中說出來，總有些夾槍帶棒的意味，白知微眉頭微皺，步寒英倒是不惱，淡淡道：“你在為他鳴不平？”

雖說有句話叫“人走茶涼”，但她先夫劉捕頭生前熱忱仗義，南陽城裡很多人都受過其恩德，見她們母女返來，不說大力互助，常日裡幫點小忙多加照看老是不在話下的，而劉宋氏一個孀婦不怕拋頭露麵，擺攤賣麪點討餬口，倒也能餓不著母女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