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8.打針[第1頁/共4頁]

“再過兩年就要上學啦。”

大夫說：“打手臂。”

她求楊文修：“爺爺，我不注射，我不要注射。”

楊文修笑說：“好，就注射。”

他這輩子不太幸運，養了三個孩子，兩個不成器，一個秀英，被他遲誤了。幸虧到老了另有一個小孫子。這小孫子比熊碧雲，比他的兒子和女兒都好。

楊鑫說：“苦的，我不想吃。”

爺爺的腳步也越來越慢，楊鑫曉得他很累。

大夫說：“這不算高燒啊？”

她爬上了楊文修的背。

楊文修哄說：“乖，隻打這一次，打完就不打了。注射疼一下就好了，吃藥的話要吃好幾天。你發熱了，一向燒著多難受。我們打完針，早晨燒就能退了。”

“哥哥是咋死的呀？”

楊鑫曉得，她上頭有個哥哥，曾經最得爸媽和爺爺寵嬖。

大夫說：“我先量量體溫。”

楊鑫走了一段，又被楊文修背到了背上。

楊鑫說：“好。”

楊文修說：“行，都給你買。”

楊文修下床，穿了衣，出門去找村裡的赤腳大夫。大夫提著藥箱來，給楊鑫量了量體溫，說：“高燒輕易幾次，還是再打一針吧。”

楊文修喘著氣：“你還在抱病呢，爺爺揹著你，不怕，爺爺是大人，爺爺不累。”

楊文修說：“困就睡一會。”

楊鑫哭兮兮的，埋在他懷裡，不住地點頭：“不要，不要注射。”

大夫笑說：“這不是針，這是體溫計。我先給你量量體溫。小朋友，把胳膊抬起來。”

大夫把體溫計放在她腋下，說：“夾住。”

媽媽也說：“是重了，她都三歲多了呢。”

楊文修拍著她小腦袋哄：“我們聽大夫的話，大夫說注射就注射，大夫說吃藥就吃藥。”

他感到非常的打動和欣喜。

楊鑫站定了，拉著他的手：“爺爺我們一起走。”

楊文修估摸她是生了病，舌頭嘗不出味兒，也就放下了碗。她現在這模樣吃不下東西。

大夫笑說：“彆怕，不疼的，就像螞蟻咬一下。”

他的心臟病經不住累，便將楊鑫放了下來。

楊文修說：“摸著額頭燙，還是看看吧。我怕家裡溫度計不準。”

楊文修睜著眼睛，守她到半夜。

楊文修這才安下心睡覺。

楊鑫抬起小胳膊。

楊文修說：“吃晚餐我叫你。”

楊鑫聽到叫用飯，固然已經病的氣味奄奄，但是還是坐了起來。她小臉兒慘白，精力非常差，病情看著比白日還要重。

彆人老了，走不動，楊鑫太小了，也走不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