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|十五回 墳前痛哭明心誌 分道雙路再啟程[第2頁/共4頁]

“因為好笑啊。”郝瑟漸漸抬眼，一雙死魚眼如同一對泥潭石子，墨冷無光，“大當家和統統殺手同歸於儘，屍身皆葬於火海，隻剩一堆骨灰，你要找誰報仇？”

可拳頭剛揮出，突見人影一晃，拳頭再也揮不出去了——竟是屍天清箭步上前，死死攥住了黃二壯的拳頭。

喊著，竟是猛一下襬脫屍天清鉗製，飆淚疾走而去。

“行，你去！”郝瑟死魚眼死死瞪著黃二壯，“去刀光劍影腥風血雨民氣險惡的江湖裡查阿誰子虛烏有的背後黑手；然後用你這身三腳貓的工夫去報仇送命！最後和卯金刀、楊二木、孟三石一道去閻羅殿報導！你去啊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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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放屁！”黃二壯滿眼橫淚，“他們是我們的兄弟！是兄弟！”

抽泣聲中，此人抬手摸了摸頭上的燒焦沖天髮髻，漸漸昂首，一臉果斷：“郝兄弟，你放心，俺不會白白丟了性命，俺必然會好好活著，然後報仇！”

晶瑩水滴順著碑上“卯金刀”三個字痕漸漸流淌而下，滴在了緊攥柴刀排泄血絲的手指上。

“郝瑟不是慫包。”

郝瑟身形一震，眼皮一眨，滿眼淚珠順著臉頰滾滾滑下，視野中的青年垂垂清楚了起來。

郝瑟漸漸直起家，用袖口用力兒擦去眼淚，將手裡卯金刀的木碑漸漸插在墳前，定定看著“卯金刀”三個字。

“我曉得……老子曉得！”

屍天清蹲在郝瑟身側，定定看著麵前劇顫不止的背影，清凜眸光中，水色如銀，模糊顫抖，喉結轉動數下，漸漸抬起一隻手，悄悄壓在了郝瑟的肩膀上。

越嗇寨焦土各處，殘垣滿目，整列新墳長長排開，墳土與灰燼青煙混在一起，跟著晨風冉冉飄散空中。

柴刀在木板上一頓。

淚珠一滴一滴落在柴刀之上。

“憑甚麼為他們報仇？老子和他們非親非故、非朋非友的，憑甚麼？！”

“屍兄，老子就是個慫包，老子就是……天下第一的慫包……”

一縷晨風拂起郝瑟鬢角髮絲，死魚眼皮一動：“報仇？報甚麼仇？”

一隻蠟黃的手猝然抓住郝瑟手腕，將柴刀從郝瑟手裡摳了出來。

郝瑟眼皮一眨，起家拍了拍衣襬上的灰塵，走到黃二壯麪前，昂首盯著比本身高半個頭的黃二壯，“你傻嗎？”

屍天清的沙啞嗓音和卯金刀最後遺言合為一音，彷彿一根絲線，穿入耳膜，滑入心臟，緊緊揪住了心頭肉。

黃二壯滿眼淚水不受節製流了下來：“你纔不是俺的拯救仇人！郝瑟！你就是個慫包！是個大慫包！啊啊啊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