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|十五回 墳前痛哭明心誌 分道雙路再啟程[第1頁/共4頁]

澎湃淚水立時彭湃奔出，郝瑟突然趴地，伸直成團，滿身抖如篩糠。

屍天漸漸站直身形，眸中清澈水光劇蕩如同沸騰的火燒泉，將蠟黃的手悄悄放在了那披髮著太陽熱度的手掌上。

郝瑟泣不成聲。

“拉倒吧，你不是那塊料！”

“因為好笑啊。”郝瑟漸漸抬眼，一雙死魚眼如同一對泥潭石子，墨冷無光，“大當家和統統殺手同歸於儘，屍身皆葬於火海，隻剩一堆骨灰，你要找誰報仇？”

柴刀在木板上狠狠雕下一筆。

“你你你！”黃二壯氣得七竅生煙，“若不是當初三爺美意收留你，你早就餓死了！若不是大當家，你身後這小我，早就死了！”

“好！”郝瑟燦然一笑，頃刻間，朝霞皆暗色，華光憑潮升。

屍天清部下行動一頓，猛抬眼看向郝瑟，雙眉微皺。

墳堆之前，一人趴地，一人直身而坐，一人蹲在一旁，神采神采大相徑庭，恰是劫後餘生的郝瑟、屍天清和黃二壯三人。

“……這算……哪門子……兄弟……”

“如何？老子莫非說得不對？”郝瑟挑起淡眉。

說著，便吸著鼻涕爬起家，向郝瑟、屍天清地點方向遙遙一拜：“青山常在，綠水長流，郝兄弟，屍教頭，願俺們——有緣再見！”

郝瑟狠狠閉眼，淚水順著麪皮滑下、落地、最後滲入泥土，乾枯。

郝瑟後撤一步，垂眼遮目，嘴角微勾：“算了吧，你報不了仇的！”

郝瑟眼皮一眨，起家拍了拍衣襬上的灰塵，走到黃二壯麪前，昂首盯著比本身高半個頭的黃二壯，“你傻嗎？”

“俺、俺——！”黃二壯雙眼暴突，倒是一個字也叫不出來。

“狗屁兄弟！”郝瑟死魚眼赤紅如血，“硬拉著老子進賊窩，硬逼著老子當狗頭智囊，硬逼著老子去擄掠，這算哪門子兄弟？！”

黃二壯跪在墳前，嚎啕大哭，滿麵淚流。

“走，活下去！”

烈焰中，卯金刀最後的笑容，一幀一幀清楚展現在麵前。

屍天清眸中水色震驚，漸漸昂首，雙眸定定望著湛藍天涯，很久，才啞聲道：“卯金刀最後的話，郝瑟可還記得？”

一縷晨風拂起郝瑟鬢角髮絲，死魚眼皮一動：“報仇？報甚麼仇？”

“找背後主事之人報仇！”黃二壯吼怒。

“俺要報仇！俺要報仇！”黃二壯雙手砸地，淚珠墜地，嘶聲大喊，“俺必然要報仇！！”

黃二壯雙拳緊握，滿臉通紅。

一隻蠟黃的手猝然抓住郝瑟手腕，將柴刀從郝瑟手裡摳了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