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一章 從來不識君王麵（五）[第1頁/共4頁]

遵循當時的風俗，很多高朋都是先上酒水滴心，談完了閒事方纔傳菜開席。芙蓉閣那邊固然來得早，廚房裡卻還在籌辦食材。朱慈烺這邊倒是趕著用飯的，田存善也不消如何威脅，大廚便先將籌辦好的食材緊著紫雲閣做上了。

“這聲音我熟諳，”朱慈烺朝後靠了靠，“是左中允李明睿吧。看來他與憲臣還冇用餐，不如請來一併用些。”

京師百姓對於天家的事好不陌生。現在天家隻要太子與永、定二王，都未出宮。京中也未曾傳聞來了外藩郡王，但若說是鎮國、輔國將軍，卻那裡來這麼大的威儀？

宋弘業腦袋裡靈光一閃，俄然認識到太子不配官職的企圖。這是因為太子身邊冇有人啊！他偷偷打量了一番環繞太子出行隨員，一個養尊處優的勳貴，幾個宦官，另有就是身高八尺的武夫。

宋弘業腦中隻是一轉，順著這“以水驗錢”的思路想了下去，回想剛纔太子的反應，道：“殿下，百姓愚笨，偏信鬼神，無妨借鬼神之名，將太子的教諭傳出去。”

還好隻是差一點。

“之前那鬼神之事，乃是奇術。”朱慈烺這纔開口道，“令裡甲申明事理，讓百姓遵行，這纔是正道。我堂堂皇明太子，如何能捨正而用奇呢？”

“這不是混鬨麼！太子……畢竟是個稚童，怎能預軍國大事！”

“卑職謹聞太子令訓！”

“說。”

朱慈烺一指路邊一棟二層小樓的招牌：“這家看起來還算潔淨，門口還停了肩輿，能夠去用些。”

“回殿下，這是用來驗錢的。”宋弘業道。

“卑職明白！”宋弘業大聲應道，想了想又道：“卑職雖是書吏，己巳之變時也曾上牆發炮，也曾手刃賊人，太子但有令旨，卑職絕無二話！”

等上麵清算安妥，朱慈烺移步上樓，見紫雲閣中間是芙蓉閣，恰好有個青衣小帽的仆人從裡出來，正嚴峻兮兮地看著本身，便慷慨地送了個淺笑，獨自排闥進了自家包間。

掌櫃的一見是象牙牌子，曉得是個大寺人，不敢有涓滴違逆，任由田存善查抄廚房，催促打掃，燒開熱水燙鍋煮碗。

“賤字不敢有辱尊聽。”宋弘業趕緊跟了上去，躬身掉隊一步。

“驗錢？如何個驗法？”朱慈烺曉得銅錢有官鑄、私鑄之分，銀子也有成色的辨彆，但是用水驗錢還是頭一次傳聞。

朱慈烺有些驚奇，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因為成了東宮官而如此衝動。他每次看到詹事府那幫講官，都有種暮氣沉沉、不堪任用的感受。很少見到如此有活力的人了。光是這份打動，就讓朱慈烺差點脫口而出賜下個官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