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從來不識君王麵（一）[第1頁/共3頁]

北京前門四周，人流暗澹，曾經的鬨市現在蕭索不堪。正在風行的大疫隻是此中一個啟事，另一個啟事則要從崇禎二年己巳之變提及。建奴幾番繞行千裡，入關大掠，京畿四周乃至山東袞州、臨清，無不受兵嚴峻。

“我等臣子，豈能畏難而縮？”李明睿麵色凜然：“現在京師玩弊久矣，聖天子隻是坐困無益，不如跳出其間。一旦到了南京，數十萬義兵天然影從，何愁賊寇不滅！”

“數十萬義兵？”李邦華歎道：“太虛這就忘了老夫為何三月間去安撫左良玉麼？論提及來，現在賊寇之濫觴，還不是己巳之變時候的勤王軍？”冇有糧餉，忠心義士與亂兵能有多大辨彆！他隻是心中暗道，卻冇將這話說出來，以免傷了李明睿的熱忱。

“總憲不聽百姓說麼？賊過如梳，兵過如篦！左良玉的兵比賊兵還不如！”李明睿恨恨道。

李邦華搖了點頭，道：“此時說這些另有甚麼用？你本日找老夫來，不過是想請老夫上疏遷都。不過老夫也能夠明著奉告你，南遷之議休提。”

兩廂分了座，李邦華做了上首，輕咳一聲，道：“太虛此番約老夫出來，所為何事啊？”

“好啦，”李邦華無法歎道，“他能守住淮上就不錯了，兩年無餉也才鬨這一回，彆逼得再出一個山大王。”

“不過卻能夠退而求其次。”李邦華打斷李明睿的話頭，緩緩道：“奏請陛下親征，或是請太子去南京監國。”

“老爺，我們到了。”一旁的長隨出聲道。

李邦華三月間去左良玉軍中，恰是因為左部欠餉，千艘戰船沿江東下，號稱要去南京就糧。而現在李自成、張獻忠、老回回等人部曲當中，很多也都是己巳之變時的勤王軍，因為冇有糧餉回客籍，乾脆落草、兵變。

“總憲三月間慰撫左良玉，真是勞累了。”李明睿見本身恩主兩鬢烏黑，心中出現一絲不忍。

總憲是都禦史的尊稱。李邦華客歲夏季替代了劉宗周，從南京都察院調任北京都察院，以左都禦史執掌院務，是大明的正二品高官。

李明睿微微低頭，正要將打好的腹稿傾訴出來，俄然聽到內裡腳步迭起，一會兒又聽到有人拉椅子挪桌子，大聲呼喝，竟是隔壁來了一桌客人。他選在這裡與都察院總憲見麵，恰是不想被人曉得，恰好就有人橫插出去，讓他不由苦笑。

“可總憲……”

雅間裡已經坐了一個長鬚男人，髮色斑白，看麵貌也不年青了。他待李邦華的腳步響起，便站到了門口，甫一見麵便躬身到地，口中稱道：“門生見過總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