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話 深入虎穴[第1頁/共4頁]

光輝若陽光的笑容一下子爬上甘寧的臉。江上錦帆，臨江小城，他的那些兄弟，那段讓他平生難忘的做水賊頭子的舊事，此時現在都像過電影似的在他麵前鋪展開來。那些人那些故事，飛鳥普通地，撲上心頭。他在一刹時都想起來了。桅杆上隨風飛揚的錦帆，清楚就是他——錦帆賊甘寧——少年風景最激昂的旋律啊。

“我倒要看看，那年近花甲的故鄉夥有多大本事，敢憑著招降來的荊州那群殘兵敗將，鬥我孫家江東軍。”周瑜踱到江邊，凝睇著遠方若隱若現的北軍水寨，口中喃喃。

不曉得為甚麼，我還是更喜好疇前的阿誰周公瑾。甘寧心想。俄然又感覺心頭湧起一絲酸楚的波紋。

錦帆！

彷彿俄然感遭到甚麼似的，甘寧愣了愣。

“真有你的，”甘寧終究放鬆下來，才發明額角上早已沁出了豆大的汗珠，“換了我，我可不敢冒這個險。”

“去那裡？”甘寧一個激靈回到實際中。

因為我信賴，我具有竄改運氣的力量。

周瑜無聲地放下酒杯，握緊了腰間那把叫做“風火”的吳王劍，嘴角漾出一絲嘲笑。

“蔡瑁和張允，”甘寧瞟了一眼麵前整齊安插的水寨，鼻子裡“哼”了一聲，“不曉得張允是甚麼來路。蔡瑁之前是劉表部下。我在劉表那邊的時候，曾經見過他，”他挺了挺身子，把落在胸前的幾縷金黃色的頭髮甩到背後，“白眼兒狼一個，為了生存能夠不吝賣主。”

一陣木門翻開的聲音俄然響起，船輕巧地靠了岸。天涯的雲彩正濃，大朵大朵地，好像淩晨山顛的滿盈的霧氣普通，從悠遠的天涯，囊括而來。

我本不是一個喜好回想舊事的人，因為我的疇昔本身就不堪入目。我是帶著對這塵凡的深深恨意走到明天的，這一起走來，也受傷過，也蒼茫過，也得誌過，但我都挺過來了。運氣會玩弄我，會在我最悲傷的時候再迎頭澆上一盆冷水，但這都無所謂。

“撤除他們。”他抬高聲音說道。

甘寧昂首凝睇著那錦綢——固然是為假扮商船而臨時掛上去的裝潢，但總讓他想起一些早已經埋入影象深處的東西。

俄然，不曉得從那裡飛來一支箭，不偏不倚地紮在船頭的圍欄上。

周瑜仍舊盯著燭火看，全然不顧眼睛已經被燭光灼痛。好久的沉寂後，他才微啟雙唇：“彆歡暢得太早了，現在環境對我們倒黴。”

“真是利落啊！”甘寧把鎧甲脫下來，往地上順手一丟，大搖大擺地走進帳來。帳內沉寂莊嚴，與內裡的人聲鼎沸構成光鮮的對比，令甘寧身上驀地冒出了盜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