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回 兄弟[第3頁/共4頁]

李媽媽豁然開暢，怪不得奶奶生生忍著，可不是這個理？

蔣振從小就寵嬖這個弟弟。父母過世前，獨一放不下的便是麼兒。蔣振對著雙親發過誓，一輩子照顧好弟弟。

蔣興聽罷，恨道：“大哥，周氏忒暴虐。她那日拿著房契、銀子來找我時，我就推測有事產生，便先應下，隻等大哥返來再商討。哪推測竟是如此！唉，大哥，是我冇用，冇看住她。”

蔣振喝下藥，捂著被籽實打實的發了身汗，方纔覺著身上舒坦些。蔣福用熱熱的水給老爺擦了身子，一夜安睡到天亮。

“老爺去通州府辦差的動靜是錦夫人身邊的小丫環快意，流露給周家金鋪的伴計，再手劄到姑蘇府的。人是二爺送走的，走的陸路。扼守城門的保護說卯時城門開，共有五輛馬車前後出的城門，分走東西南北四條線，另有一輛不到一柱香的時候又返來了。”

說完猛的咳了起來，蔣福立頓時前把茶水換了熱的拿來，服侍蔣振進裡屋睡下。

服侍蜜斯用過飯，洗漱入眠後，冬梅和李媽媽在外間就著燭燈，做著針線。

冬梅微微一歎，感覺李媽媽說得在理，也就歇了這份心機。兩人又說些了銀錢、衣物、吃食上的安排，垂垂的外間纔沒了聲響。

蔣興接著訊，回到老宅。正遇見大哥病倒在床上，兩個加起來有百歲的白叟，都到了風燭殘年時候，乍一見麵，兄弟兩人捧首痛哭。

蔣振看了看一旁的蔣福，道：“明日派人去柳口衚衕，讓興老爺來見我一麵。再去人牙子那買幾個聰明的丫環來，讓四蜜斯選。這事宏生家的走時求過我，可彆委曲了我那好孫女。四蜜斯住的處所，多派些人照看著。要甚麼，都備齊備了。”

稍停了停，蔣全又說道：“太太把都城的房和地，賣給了城東紀家，共得了兩萬六千兩銀子。錦夫人身邊的人都賣了，七零八落的，也不好找，快意進了侯府當差。宅子裡值錢的東西，太太都搬進了庫房。翠玉軒的東西，蔣福收著，安然的很。”

老宅正房堂屋裡，蔣振端坐在上首。地下跪著蔣福、蔣全兩人。

說來也普通，自愛妾、小兒了無訊息，蔣振便東奔西走，心力蕉萃，冇有一天不為兩人擔驚受怕的。一日能睡幾個時候，都算是好的，更多的時候是睜著眼睛到天亮。再加上飲食不濟，幾個月下來，就是鐵人也吃不消，何況蔣振本年已五十有四。一回到祖屋，除了失落的兩人牽掛於心，萬事灰塵落定。心頭鬆弛，天然就邪風入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