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回 兄弟[第1頁/共4頁]

蔣全本年四十出頭，濃眉、大眼、身量中等，一身短褂潔淨利落。

“是，老爺！”

蔣振神采一板，咳嗽了幾聲道：“我讓你拿，你就拿。為官這些年，哥哥我這些個家底還是有的。你的性子我是曉得的，最是個閒散的人，幸虧兒後代兒也都孝敬。今後遠著那府裡些，關起門來過平靜日子，方纔是正理。”

李媽媽歎道：“奶奶在姑蘇府找了多少名醫，花了多少銀子，也冇看出個好歹來。鄉間豆大點處所，能有甚麼好大夫？倒不如安安穩穩的把日子過起來再說。”

蔣興含淚點頭。兄弟倆都是兒孫成群的人，按理說老一輩不在了，早該分了家，蔣振重情，硬生生拖到現在。

“要我說，我們奶奶性子太軟。為母則強，為了一雙後代，如何著也得跟那人鬥一鬥。這幾年，看她都張狂成甚麼樣了？眼裡除了太太、二爺，另有過誰？”

蔣興接著訊，回到老宅。正遇見大哥病倒在床上，兩個加起來有百歲的白叟，都到了風燭殘年時候，乍一見麵，兄弟兩人捧首痛哭。

蔣振三言兩語便把這些日子所產生的事情，一五一十的奉告了蔣興。

蔣振從小就寵嬖這個弟弟。父母過世前，獨一放不下的便是麼兒。蔣振對著雙親發過誓，一輩子照顧好弟弟。

紫色盤金銀的襖子，那麼這母子倆……

蔣全眼中精光一閃，抬高了聲道：“老爺，聽人說那日錦夫人穿的是紫色盤金銀的襖子。”

說來也普通，自愛妾、小兒了無訊息，蔣振便東奔西走，心力蕉萃，冇有一天不為兩人擔驚受怕的。一日能睡幾個時候，都算是好的，更多的時候是睜著眼睛到天亮。再加上飲食不濟，幾個月下來，就是鐵人也吃不消，何況蔣振本年已五十有四。一回到祖屋，除了失落的兩人牽掛於心，萬事灰塵落定。心頭鬆弛，天然就邪風入體了。

一年多了，歸去的能夠性越來越小，這具身子卻似小樹般一日日長大。可惜的是，還是棵病樹！

冬梅放下針線，起家看了看裡間，見蜜斯睡著沉實，便悄悄帶上門，抬高了聲說道：“媽媽胡塗。老爺俄然致了仕，怕是這內裡有文章。奶奶昨晚跟我透了個底，這事許是跟我們二爺有關。不過不消怕，我們奶奶說了，老爺是個聰明人，不會做那胡塗事。”

“隻不幸我們蜜斯啊，纔出狼窩，又進虎窩，一刻都冇個停歇。菩薩保佑，今後蜜斯都平安然安，順順利利的！”李媽媽雙手合十，嘴裡唸唸有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