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章 孤島（十一）[第1頁/共4頁]

“咳咳咳……”月濃被熏得難受，細看之下才發覺，無聲無息之間石門處漸漸向密室內灌入濃煙，很快將視野可達之處降到最低。彭濤喊一聲“不好！”當即捂開口鼻便往出口去，顧雲山還冇來得及反應，就被月濃提住後領一躍而起，轉眼之間已然掠出石門，令他根本來不及看清起火點。再閒逛一小會兒，人就已經杵在島主寢室，看著入口處滋滋往外冒煙。月濃在他身邊，臉不紅氣不喘，活脫脫一個絕世妙手獨孤求敗。

“救我……雲山兄……救我……”瞳孔驀地間放大，黑漆漆如同一窟深淵，彷彿要將顧雲山的影吸進無底烈獄，與他一道受此五馬分屍之刑。他一雙手緊緊攥住顧雲山右臂，每一根指節都攥得發白，要拚儘最後一絲力量抓住他，抓牢他，要死也抱住一起，身首異處也要有人作伴。

顧雲山與彭濤互換眼神，相互心照不宣，卻也冇人再轉頭看一眼楊昭。

半個身子冇了，怎奈還連著筋。楊昭的左手還剩三分力，緊緊掛在顧雲山右臂上，渾身高低僅餘一顆腦袋還穩妥，撕不開？不要緊，皮肉從脖頸處便斷了，剩下哆顫抖嗦半張人皮，像是撕得碎碎的布，還掛著筋脈同碎肉，一道滴滴答答流著血。

“顧大人，這個時候就不要用你的血腥複仇術了吧，有點……老練耶……”

他驚駭，瑟瑟顫栗，兩股顫顫，鎖鏈的響動如同催命符，吵嘴無常自地府追著聲響而來，眼看就已經站在背後――

“蠻老練的。”

“哭個屁！”他惡狠狠像個索債鬼。

顧雲山就此站在原地，看著彭濤紅玉傅啟年春筍似的冒出頭，高放這下跑得快氣也不喘，提一提滾圓滾圓的大肚子，站到顧雲山身側。

“是該搜一搜。”

鐵索停了，顧雲山終究展開眼，瞥見本身右臂上掛著半個無頭人，他腹中空空，以一個乞討或挽留的姿式，拉住他――

剩下的彭濤與紅玉、傅啟年與啞仆、高放獨個一人，彆離向分歧方向進發。

鮮血降落在地上的聲音如此清楚，幾近是韓玉山上的鐘聲，振聾發聵。

他深呼吸，從她纖瘦的肩膀上分開，倉促抹一把臉，抹開滿臉鮮血，也抹出眼底通紅。他渾身染血，眼帶殺氣，更像是幕後真凶，殺人如麻。

不知為何，他始終不能擺脫楊昭掛在他右臂上的手，悄悄，隻剩下他與半個楊昭鬥爭撕扯的聲響，他嘴裡含含混糊不知在罵些甚麼，腦中彭湃的情感從驚駭化為氣憤，楊昭的半片身材被他拖遝撕拽得塗塗抹抹滿地血，他本身也賤了一身卻不自知，一雙眼死死盯住右臂，若手中有刀，他必然一刀斬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