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章 孤島（十）[第1頁/共4頁]

彭濤笑了笑說：“難怪，連我都未曾傳聞過。傅大人呢？”

她盯著紅玉背影，順著傅啟年的話設想，愣是揣摩出一身雞皮疙瘩，這會子連僅剩的孤膽女豪傑都後怕，謹慎翼翼問道：“你們官府審案子，都這麼……這麼個彆例麼？”

高放道：“你不必心急，閻王要你半夜死斷不留人到天明。”

“如何說？”

石門另一端飄來蕩去的是層層疊疊紗帳，將一張又一張六柱床隔開來，讓你聽得見、看得見，卻又隔著薄紗，像是隔著一層禮義廉恥。擺佈牆壁滿是石頭砌出來的多寶閣，大的小的圓的尖的一應都是讓人開不了口的玩意，另有些新奇的，連顧雲山都忍不得。走過兩張床，竟然瞧見大理寺常用的桎梏，又有接待重犯常用的十字木樁、鐵鎖鏈、小皮鞭，更有手臂一樣粗的蠟燭一捆一捆擱在多寶閣頂端。

一層，彭濤終究擦潔淨了手上的血，問顧雲山，“雲山兄可曾看出端倪？”

剩下八小我便由紅玉指路，進入一層西側島主寢室，高放與啞仆一道撬開床板，立時閃現一道寬廣門路。紅玉幾近是掛在彭濤手臂上，一張臉毫無赤色，一雙唇微微顫抖，出氣多過進氣，“這底下，隻要熟客能來。”

“傅大人，你們就不怕冤獄纏身麼？”

傅啟年一樣點頭否定，“聞所未聞。”

他擺出官威來，“老爺的話也不聽了？”

傅啟年又坐歸去，後腰癱在椅上，低頭沮喪。

紅玉道：“有又如何？反正走不出這座島。”

也就是半晌逗留，顧雲山的眼神從氣憤到平和再到駭怪，傅啟年止不住驚呼連退數步，楊昭呆立在當場不敢信賴本身的耳朵，“我……這又是甚麼聲兒，雲山兄……雲山兄救我…………”

“戲服是半舊的，透著一股香。昨兒我去過島主屋子裡，是這個味兒，又確確實在缺了一套扮李香君的衣裳頭麵。軀乾與四肢縫合處針腳精密，像是做慣了做入殮之事。至於島主的妝容扮相，更是半點不出錯，如不是多年浸淫於此，恐怕一定能做到這類程度。再而你看這銀線――”

“戔戔鄙人，刑部左侍郎。”

鐵索再一次開端收緊，輪軸轉動，越來越近，越來越緊。

傅啟年竊暗笑道：“餘女人放心，這裡頭……死不了人的。不生不死倒是有能夠……”顧雲山一眼瞪過來，他隻好作罷，望著背對石門乾焦急的月濃，搖了點頭。

顧雲山睨著高罷休中的紅玉，淡淡道：“她的命在我們手上，諒她也不敢冒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