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[第2頁/共5頁]

張鯨一見鄭夢境便蹙了眉，他記得鄭德妃彷彿與馮保的乾係不錯。他不由得抬高了腰身，把頭低得更低，將手中的東西往衣襬背麵藏了藏，立在一邊等著鄭夢境出來。

“奴、主子怎敢？！就是給主子天大的膽量，也不敢將那等肮臟之物臟了陛下的眼睛。”張鯨頭杵著地，一口牙快被咬碎了。

申時行看著那滴垂垂乾了的墨汁，有些發怔。他將紙丟進火盆，看著火舌迫不及待地將紙淹冇。

張宏此時來報，“陛下，武英殿大學士張四維求見。”

朱翊鈞難堪地收回笑，朝王安嬪擺擺手，朝史賓叮嚀道：“將安嬪送回宮去。”

看著紋絲不動的史賓，鄭夢境引誘道，“此乃家母親身所教，常常熬來喝時，奴家都會想起家母的拳拳慈母之情。公公久居宮中，不得與家人相見，但願公公也能藉著這甜湯憶起家人之情來。”

申時行壓下心口肝火，詰責道：“這就是你對文忠公的酬謝？！”

史賓已從都知監調去了司禮監，現在也是在乾清宮當差，日日得見朱翊鈞。隻為了避嫌，不再同本來那般跑翊坤宮跑得那麼勤了。

二人在一處埋冇角落站定，餘有丁道：“我自承了文忠公的情，可現在朝上到底變了。子維現乃首輔，你我又如何能拿細胳膊去掰那粗腿。”他一改人前的渾沌模樣，目露精光，拍了拍申時行的胸，意味深長隧道，“汝默，識時務者為豪傑。你可莫要行差步錯。”

朱翊鈞有些氣悶，想把史賓從麵前給打發走。宮裡這麼多人，鄭夢境怎得旁人都不叫，偏叫史賓，莫非……

鄭夢境信手翻了翻書，隨口道：“你見書肆賣得好，就尋來與聖上？本宮在宮外的時候傳聞那等淫|邪之書賣得最好，你是不是也尋來給聖上看過？”

史賓心中有所意動，卻壓抑著情感站在原處垂首不語。

“彆彆，給朕，朕喝。”朱翊鈞謹慎翼翼地接過那碗甜湯，有些心虛地不敢去看鄭夢境的眼睛，抬頭一下喝完。他腆著臉，帶著奉迎的意味，“小夢親手做的果然同禦膳房的不一樣。”

外朝出去，宮妃是不得在場的。鄭夢境高低打量了朱翊鈞的笑容一會兒，“哼”了一聲，回身去了內殿安息。

讓張四維辭職後，朱翊鈞搓了搓手，有些忐忑和期盼地轉進內殿去看鄭夢境。

申時行深吸了一口氣，再將胸中的愁悶儘數吐出。他瞥了眼餘有丁手裡的《病榻遺言》，輕視隧道：“這裡頭寫了甚麼，我一點都不想曉得。但丙仲可想曉得，高拱被逐之時的景象？當日，我是在場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