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[第2頁/共7頁]

時下固然已過了冬，可窗外北風卻還是凜冽，位於皇宮最北麵的一處宮殿不比其他宮宇繁華，在這夜色當中顯得格外冷僻，殿中幾點燭火昏昏沉沉，並不能照清殿內風景，卻模糊可見一座觀音像前有一個身穿素衣的女子正跪在蒲團上。

王珺的麵龐在火光的映托下，倒是少了些許清冷，多了幾分媚氣。她就坐在那嬌嬌得笑著，眼下的硃砂痣更加新鮮：“當日你要與我義結金蘭，說的話，你都忘了嗎？”

身側內侍驚撥出聲，而蕭無玨袖下的手也緊握成拳，他曉得，倘若他不交人，麵前這個男人真的會殺了他。他沉了沉眼，剛想說話，本來去送鳥的內侍便提著鳥籠倉惶得跑了出去，他未曾瞧見殿中的模樣，等跪下以後便顫著身說道：“陛下，冷宮，冷宮走水了。”

來前，他曾想過……

“蕭無珩，你，你大膽！”內侍似是不敢置信蕭無珩竟敢如此大膽，眼看著人越走越近，他忙朝外頭尖聲喊道：“來人，來人！”

這麼多日子……

現在她纔是王家貴女，是這大燕的新任國母，而王珺不過隻是冷宮棄妃，是一顆無用的棋子……若不是陛下不肯，她乃至早已經是一縷亡魂。

“不消找了……”說話的是一道與先前相較尤其分歧的男聲。

此時她目視著麵前那座多慈多悲的觀音像，麵上的情感也未有甚麼竄改，倒是又過了一會，她才把手放在了宮人的手背上，起了身。

“做甚麼？”

……

而本來半垂著眼喝著茶的王珺在聽到這一句後也終究掀起了視線，她的眼中還是是清平一片，隻是在觸及到來人的麵龐時，握著茶盞的指尖稍稍有些收緊。她甚麼也未曾說，隻是目光仍舊流連在她的麵龐上，而後倒是想起昔日有人曾與她說過的話。

不管他願不肯意卻也不得不承認，倘若蕭無珩真想與他爭，這皇位花落誰家還真的不必然。

而那冷宮自從宮人分開後也迎來了徹夜的第二位客人，來人穿戴披風，麵龐皆掩在兜帽當中，等推開門瞧見坐在長椅上喝著清茶的素衣女子，她的步子微頓，唇邊也出現一抹涼薄的笑意：“姐姐還真是安逸呢。”

夜色幽幽，那畫眉籠中的鳥兒撲扇著翅膀輕吟婉叫著，如同女子似泣似笑的聲音在殿中響起：“走水了，死了，死了，娘娘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