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[第2頁/共5頁]

祿王向來不是馴良可親的人，目光觸及五兒時卻非常和順，乃至於中間幾個立著的侍從內心蹬得七上八下，不知王爺這溫暖的笑意裡究竟有甚麼深意。

“那就由我來吧。”

“這是我兒時的抓週之物，我從小枕著睡，從無遇見過甚麼詭異之事，你如果怕，我再送你把辟邪的琅琊匕首。”

她拔了木簪，他的發披垂下來，胸口狠惡地疼痛。

她瞪著兩隻大大的眼，彷彿想儘力看清徹夜屋外上好的月色。

那上麵另有阿爺的殘血。

他受傷了，身邊的人開端急得圍上來。

這玉觸手生溫，五兒的手心被熨帖得酥酥麻麻，好似有幾隻不聽話的小螞蟻在上頭鑽爬。

阿爺的刀法高深絕倫，一刀下去必是一命，隻是屋內想要他們命的人越來越多，像永久也殺不儘似的，阿爺扛著大刀實在力透不支，單刀插地跪了下來。

她的手撫上他滿麵是淚的臉頰，一寸一寸地摸上去，手指穿過他柔嫩的青絲，冷冽的木香是他獨占的味道。

他垂著頭，豆大的淚不斷滴在她的臉上。

祿王又問五兒：“你叫甚麼？”

他的淚墜在她的眼瞼上，滾燙的，熨帖的。

她為她徹夜縫製的新衣上滿是她阿爺的鮮血。

祿王說：“當年南地北境爭俊彥，苦戰十年仍分不出勝負，兩國商定十年之期滿而未決勝負便交好五十年，五十年內南地北境再無烽火。十年之期將滿卻因為一個特工兩國承平功虧一簣，而後我天元潰不成軍，慘敗於北境商國，三十萬精兵無平生還，這玉，是因天元建國天子的一口心頭血而變黑。”

火光映得她冰冷的臉通紅，她悲愴地說：“你這個騙子！”

“倘或你還念著我半點好，一劍刺死我便是償清了恩典。”

五兒還是不要。

五兒盯著上麵油的像滴墨似的玉，鴿子蛋大小，嵌在帽頂上，華玉鎮寶頂。

他哭得不能自已，長劍回聲落地。

她看清了拿劍的那小我。

祿王拿她無體例，隻能由著她去。

祿王指著狐氈帽頂上的墨玉，溫言問五兒：“丫頭，你曉得這塊玉是從哪兒來的嗎？”

季池不敢。

逃不出去了，五兒的臉上一片涼淚。

風獵獵，火熊熊，心卻再也不動了。

祿王的眸光驀地變暗：“季五……十月初五，好，公然好的很！”

“阿爺！”五兒慘叫。

祿王溫聲道：“如何不收好？這是我送你的見麵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