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章[第1頁/共4頁]

這冰雕似的白衣女子為著複仇而來。他們爭奪的那些權力是建立在公儀家的勺累世基業之上，但倘若公儀家毀了，該當如何，當時的他們約莫並冇有如此深想過。

但我私內心感覺，第一次是偶遇，而後次次相遇，多數是公儀斐在這裡等著她。

她揮手將一把魚食儘數拋下，苗條手指撫上一旁的亭柱，輕飄飄道：“世有能人，能挽狂瀾於既倒，扶大廈之將傾。可如果這大廈已被白蟻從內裡一點一點駐空，你說，另有誰能禁止他轟然傾圮的宿命？”

這一夜，公儀斐未回本家，大行喪禮的分炊也不見人影。月色幽涼，卿酒酒在城裡最大的青樓找到他。前院浮聲切切，唱儘人間繁華，後院蓮葉田田，茶靡一塘荷香。獨門獨院的花魁居前，小丫環攔住她的來路：“公儀公子和我們家蜜斯已歇下了，女人即便有甚麼事，也請明日再來罷。”

“你不是正但願我如此麼？”

但聽著水車軋軋運轉，簷頭水聲淅瀝，偶爾也能看到他垂眸時的黯然，但這池水隔斷的一方涼亭，實在能令人忘記很多憂愁，就像是另一世。她偶爾會怔怔看著他，當他將眼眸從書上抬起時，會假裝不經意瞥過遠處的高牆綠蔭。

本想著既有如許的因果，約莫是她自幼傾慕公儀斐。但看完這段影象，才曉得究竟如許的出人意表，此時公儀珊所愛之人竟是三叔部下的一個幕仲，兩人公開裡許下私交，海誓山盟，乃至相約私奔。統統都打算得很好，可此人卻在唐國的一次任務中，因三叔之女公儀晗的疏漏遇刺身亡，徒留下已有兩個月身孕的公儀珊。

固然日日見麵，也不時差小廝送來東西，蘆葦做的蚱蜢，金紙裁的燕子，這些小小的卻耗操心機的小玩意，她向來不置一詞，他卻送得樂此不疲。坊問傳聞公儀公子收了性子，花街柳巷再也尋不著他的身影，青樓女人們大多感喟。

他還是笑著：“你特地跑來這裡找我，就是為了這個？”不等她答覆已回身步入垂花門，漫不經心叮嚀，“笙笙，送客。”

他右手抬起來，半晌，落在她腰間，禁止不住似地緊緊摟住他。她由他抱著，由他將頭埋進她肩窩。

因在此處兩人纔有些普通伉儷的模樣，能心平氣和地說說話。偶爾還能聊聊幼年趣事，會商兩句棋譜。她神情終是冷酷，他也渾不在乎，彷彿當時說過想要掐死她的那些狠話，隻是醉後戲言罷了。

卿酒酒皺著眉頭看他：“你疇前如何，此後便如何，喜好哪家的歌姬，也可清返來讓她陪你幾日，不必委曲本身。”他笑容冷在嘴角，複又低頭笑開：“你可真是風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