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雞犬不留[第2頁/共3頁]

我既駭怪又憤怒，駭怪的是看起來真有神仙附體，憤怒的是作為一村庇護神，竟然說出這麼混蛋加三級的話！妖怪能算是人嗎？我打死妖怪是為民除害好不好？我應當獲得表揚纔對，他卻站在妖怪一邊說話，擺瞭然就是在偏袒妖怪！那妖怪就住在他廟前的樹上，說不定給他送了很多紅包……當然，這一次我隻敢在內心罵，不敢說出來。

我傻了眼，殺死一條狗和七八隻雞鴨也不算甚麼，但是如此血腥殘暴卻太罕見、太嚇人了。另有阿誰“死”字，放肆放肆，霸氣側漏，的確像是來自天國的審判。我錯了，我殺死了一隻，另有它的朋友會找我報仇，那些東西竟然會寫字，我還能再質疑它們不是妖怪嗎？

“啊？”我轉頭看向他，不曉得他甚麼意義。

我爸蹲在地上不斷地抽菸，我奶奶跪在香案前唸叨著甚麼，我媽哭哭啼啼抹眼淚，親戚朋友們聽到風聲趕來，指指導點冇人敢靠近。對這些思惟簡樸的村民來講，妖妖怪怪比地痞匪賊更可駭，冇人敢再進我家了。

我有些震驚，之前我圍觀過她“問花”，但都是站得遠遠的冇細心看，半信半疑覺得她是在哄人家的錢。這一次我是近間隔看清了，演出得如此有實在感，虎虎生風，連當代說話都說得這麼溜，她的確能夠拿奧斯卡小金人了！

我奶奶雙手合十拜了幾下，口中唸唸有詞，俄然燭火無風猛地一搖，我奶奶兩眼上翻，嘴裡“噓噓”有聲。接著她點頭晃腦，手舞足蹈，行動之剛毅有力，的確能夠用龍行虎步、大刀闊斧來描述。擺了幾下造形以後，她一跳坐到了供桌上，左臂半屈於身前，右手作撫須狀，收回薄弱男音，調子像是越劇中的唸白，說了幾句我聽不懂的話。

我爸點了點頭，把李左成也趕走了，把前後門都關上。我奶奶點上香燭，擺上供品，然後我跪在中間，我爸媽跪在兩邊，我奶奶站在前麵。

我很煩惱，都怪我幼年浮滑不懂事，害得家人擔驚受怕。但是這能怪我嗎？統統的教員都是教誨我這個天下上冇有鬼神，要信賴科學，不要科學，不然我也不敢朝著神樹上的東西開槍。另有那些神仙，一個擺瞭然貪贓枉法，包庇妖怪；一個冇頭冇腦丟下一句話叫人猜，太不負任務，太不敬業了，就冇小我出來申張公理嗎？

我很驚奇：“如何死的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