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雞犬不留[第1頁/共3頁]

我爸蹲在地上不斷地抽菸，我奶奶跪在香案前唸叨著甚麼，我媽哭哭啼啼抹眼淚，親戚朋友們聽到風聲趕來，指指導點冇人敢靠近。對這些思惟簡樸的村民來講，妖妖怪怪比地痞匪賊更可駭，冇人敢再進我家了。

大門內不遠處躺著我家的狗老黃，身上到處是傷，肚子被扯開，腸子拖出好遠，鮮血流了一地。再往前一向到大廳，橫七豎八都是雞、鴨的屍身，大部分是被咬斷了頭，病篤掙紮把雞毛、鴨毛和鮮血甩得到處都是，連牆壁上也濺了很多血。更可駭的是，在正堂香案的牆壁上，用鮮血寫了一個龐大的“死”字，血水一條條流下像是在抽泣，此時鮮血還冇有乾透，全部屋裡都是濃厚的血腥味。

我奶奶雙手合十拜了幾下，口中唸唸有詞，俄然燭火無風猛地一搖，我奶奶兩眼上翻，嘴裡“噓噓”有聲。接著她點頭晃腦，手舞足蹈，行動之剛毅有力，的確能夠用龍行虎步、大刀闊斧來描述。擺了幾下造形以後，她一跳坐到了供桌上，左臂半屈於身前，右手作撫須狀，收回薄弱男音，調子像是越劇中的唸白，說了幾句我聽不懂的話。

我有些震驚，之前我圍觀過她“問花”，但都是站得遠遠的冇細心看，半信半疑覺得她是在哄人家的錢。這一次我是近間隔看清了，演出得如此有實在感，虎虎生風，連當代說話都說得這麼溜，她的確能夠拿奧斯卡小金人了！

李左成眉頭微皺，眼神陰霾地說：“昨晚從半夜開端村裡的狗就瘋了似的叫，有東西在我家屋頂上跑，風颳得也有些詭異，我怕是那東西的朋友來抨擊你，拿著槍坐在你中間守到天亮。它們不敢進屋，就跑到你家裡去折騰了。”

天剛亮冇多久，薄霧朦朦，晨風凜冽。我被風一吹不由得打了個暗鬥，感受頭重腳輕，手腳冰冷，不像是宿醉，更像是感冒發熱了。李左成邊走邊說：“你倒好，睡得像死豬一樣，我給你站崗站了一夜。你明天打死的阿誰東西，真的有些邪門。”

我傻了眼，殺死一條狗和七八隻雞鴨也不算甚麼，但是如此血腥殘暴卻太罕見、太嚇人了。另有阿誰“死”字，放肆放肆，霸氣側漏，的確像是來自天國的審判。我錯了，我殺死了一隻，另有它的朋友會找我報仇，那些東西竟然會寫字，我還能再質疑它們不是妖怪嗎？

乾部們走後，我覺得我爸會狠狠打我一頓，但他好幾次看到我，並冇有發怒的意義，眼神很龐大。我奶奶也冇罵我，連連感喟，過了一會兒她說：“冇彆的體例了，隻能請本村神主來化解，你們要誠懇悔錯，千萬不能再胡說話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