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 名分（2）[第2頁/共4頁]

海蘭淚眼迷濛，低頭思忖了半晌，才低低道：“原是我胡塗了，怎好叫姐姐難堪呢。”

張廷玉不假思考道：“皇上皇恩浩大，高府來賓盈門，應接不暇。”張廷玉覷著天子神采，謹慎翼翼道，“本來鄂爾泰還和微臣打趣，說這麼多人怕是要踏爛了高府的門檻，想來高大學士思慮精密又見多識廣，一早命人換了紫檀木的門檻。”

天子略有感激之色：“廷玉對朕，亦臣亦師。將來朕的皇子，也要請你為師，好生教誨。”

如懿望著天井青磚上搖擺的枝影，苦衷亦不免混亂如此，隻是耐著性子道：“對勁驕橫，得誌謙虛乃是人之常情。若能在對勁時也能謙恭謹慎，溫容待人，纔是真正的修為。”

天子道：“李玉，好生送張大人出去。”

王欽聽得這一句，就曉得天子待張廷玉親厚，忙恭恭敬敬請了張廷玉出去。張廷玉一進殿門，老遠便躬身趨前，端端方正行了一禮：“微臣躬請聖安。”

天子夙來曉得張廷玉與皇後富察氏的伯父馬齊、馬武交好，一貫最支撐中宮，天然看不慣慧貴妃的父親高斌新貴得寵，當下隻是微微一笑，彷彿不覺得意：“紫檀木固然寶貴，但也不算奇怪東西。”

天子停下筆，朗聲道：“快請出去吧。”

如懿暖和道：“好了。你有你的忍耐，我也有我的。我們都忍一忍，總會疇昔的。”

如懿拍了拍她的手：“委曲不委曲，不在於一時。你我都好好的，還怕來日會不好麼？”

門口的小寺人忙殷勤過來扶道：“總管快起來，秋夜裡石頭涼，涼著了您就罪惡了。”

張廷玉誠惶誠恐：“微臣多謝皇上垂愛。天氣不早，微臣先辭職了。”

如懿一語未完，惢心上前道：“小主，茶涼了，奴婢再替您換一盞。”

天子淺笑道：“王欽，快扶張大人起來，賜座。”

如懿點頭道：“你做得對。我本身難保，何必連累了海蘭。”

天子微微正色：“你的意義朕明白。皇後乃後宮之主，執掌鳳印，朕天然敬愛皇後，不會因寵偏私。”

天子體貼道：“廷玉，你已年過花甲，又是三朝老臣，奉先帝遺旨為朕顧命。到朕麵前就不必如許施禮了。”

如懿過意不去：“如果在疇前，我冇有不幫你的事理。但是眼下，你看看我的延禧宮便知，我實在冇有開口的餘地。且你搬來延禧宮這類偏僻處所，也一定是功德。如果被我連累得寵於皇上，就更不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