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風波定（上）（1）[第2頁/共4頁]

如懿微微變色：“如何？張廷玉還怕皇上不準他已經答允的事，必然要皇上有所包管麼？這實在是太無禮了。這麼看，他這要哀告老回籍的摺子，竟有幾分摸索皇上的意義了。”

如懿溫然相望，撫摩著嬌妍的花瓣，柔聲道：“那是你不愛往彆人宮裡去走動。奉養皇上這麼多年了，除了我宮裡，也可貴看你和旁人來往。”

意歡笑意幽妍：“是啊，心機都在那上頭，成日裡也不歡愉。倒不如閒下來侍弄侍弄花草，內心也平靜些。”

這一來，不但天子，連如懿和意歡都變了神采。天子獨自起家，走到書房翻了翻奏摺，矍然變色：“朕的奏摺剛批覆完不久，尚未收回，張廷玉怎會曉得？”他橫一眼李玉，帶了一抹厲色道：“李玉！”

如懿看著疏朗殿內，安插大氣，並不像是平常女子的閨閣香豔而穠麗，除了滿架子詩書，再無多少斑斕裝潢。“宮裡除了你，再冇有誰能把本身拾掇得如許潔淨舒暢了。”

意歡冷冷道：“皇上天然是皇上，可他這個弟子竟忘了六合君親師，反而將師長超出於君主之上，實在是不該！”

如懿霍地起家，起得太快，身子不覺晃了一晃，便道：“純貴妃曉得了麼？”

紗窗隔斷的陽光隻留下冷酷的暉跡，悠遠天涯的雲霞卻有奪目標亮光。天子撚著一個新橙搓揉著：“胡塗也好，僭越也好，朕怎會容他肆意置喙朕的家事國事，又這般廣佈翅膀，群起進言！這朝廷是朕的，可不是張廷玉的。因而張廷玉便奏告朕，以大哥上奏要哀告老回籍。摺子裡有這麼一句話，說‘以世宗遺詔許配享太廟，乞上一言為券’。”

意歡道：“人潔淨了，心也潔淨。”

李玉嚇得忙跪下：“皇上，主子不敢！”

天子接過意歡遞來的橙子吃了一片，緩緩道：“他要摸索，朕便成全。隻要他安循分分從朕麵前走開，朕便許他一個安穩到老。朕已讓軍機大臣汪由敦擬好了摺子來看，明日便可收回去了。”

如懿忙道：“皇上，李玉不敢。內監不得乾政，他不敢看皇上的摺子。”

畫眉子和雲雀在廊下嘀嚦啼囀，一唱一和，啼破金屋無人的寂靜。如懿笑道：“皇上喜幸虧圓明園養這些鳥雀，你也喜好。”她眼底閃過一絲促狹，伸手颳著意歡的臉頰道，“隻是皇上如許寵嬖你，前兩日連外務府新繡的一床滿繡合歡鴛鴦連珠帳也獨賞了你，可算是嬌眠錦衾裡，展轉雙鴛鴦。既有了鴛鴦，你還要彆的鳥兒做甚麼呢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