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琉璃脆（2）[第2頁/共3頁]

這，算不算一個冷冽的諷刺？

如懿的一顆心懸在喉頭，指間死死攥著那條七寶手串，顫聲道：“這幾日，皇上可曾細細看過這串手串？”

本來，他還是明白的。

天子本欲抬起的右足霍然定住，回身向她道：“甚麼？”他的話裡有熱切的不肯定的希冀。

自那日玉妍將所謂的“證據”七寶手串交給天子以後，如懿便隻倉促看過一眼。但是，她亦明白，從那日的所謂“遇刺”開端，到巡守侍衛的顛末，再到與她筆跡一模一樣的私通手劄，便是一張經心織就的天羅地網，死死地兜住了她。冇有馬腳，底子毫無馬腳可尋。她有些絕望地看著天子，一顆心難過得像被浸在沸水裡幾次地揉著搓著，勉強浮起，又被死死摁到底處。末端，隻是衰弱得有力：“臣妾自問與皇上經曆過很多事，皇上還不信賴臣妾麼？”

如懿盯著天子，強忍著心口重重緊皺的鬱結，她平靜冷酷的眸子仍然如舊，彷彿是一泓不見底的深潭，不太悄悄漾了一圈波紋：“是臣妾胡塗了。臣妾覺得憑著多年的情分，相知相許，皇上會信賴的。”

天子的眉頭垂垂蹙起，似疊巒山川，盤曲難平。他舉過那串手串上珠子對著天光細瞧了半晌，重重拍在紫檀螺鈿小幾上。

天子的聲音裡有悲傷與厭倦，彷彿濛濛的潮濕的霧氣，讓人感覺窒悶：“如許的肮臟東西，朕不想看。”

那一刻，如懿眸子似有秋水寒星般的冷冽之光，含幽凝怨，烏定定地直直向貳心底鑽去。那光彷彿有某種灼人的力量，刺得他微微發痛。他有些動容，卻轉首不經意地避開她的目光：“朕不是薄情寡義的人，對你有情分，對後宮諸人都有情分。但是皇貴妃，所謂明淨從不是用情分來鑒定的。”

天子微微躊躇，彆過臉道：“朕也很想信賴你，但是有人證與物證，朕不能甚麼都不查就全然信賴。且朕要的，不但是讓朕佩服，更要讓統統人都佩服，你是明淨的。”

天子站起家來：“你若冇有話說，朕隻能等著慎刑司用完科罰，惢心還是說出你未曾私通的供詞。受儘科罰仍不改初誌，朕想，如許的供詞，足以服眾，足以停歇留言。”

天子想了想：“外務府有一對新進的步搖，朕原要賜給愉妃的，你便送去給嘉貴妃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