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1章 幽夢(3)[第2頁/共3頁]

海蘭想笑，還是矜持地抿住了嘴唇，天子久未曾有如此厚賞，那位皇貴妃必然很打動吧。

天子又提起永琪遺子綿億的近況，唏噓不已。末端，天子忽來興趣，取出一斛南洋明珠賜賚海蘭，那明珠顆顆有鴿子蛋大小，華澤瑩然。縱使海蘭曾經跟著如懿見過色色珍奇，亦是悄悄讚歎。

海蘭恭敬而天然，“皇上為天下人操心，不必掛懷臣妾戔戔之身。”

婉嬪攥著海蘭的青筋凸起的枯瘦的手，“海蘭姐姐，現在我曉得翊坤宮娘娘為甚麼喜好和你一塊兒了。你的手真和緩，你的話讓人聽著舒暢。你彆走，你在這兒陪陪我，我們姐妹，就個伴兒。”

天子立足，悄悄凝睇，“你彷彿從不為得寵得寵而在乎。”海蘭的眼睛望著地下，那連理並蒂的青石板鏤刻溝壑處，積著一痕痕寒冰。天長地久，花開並蒂，也不過是僵死的凍痕，冇有生機的期許。

天子暖和的眼眸掃卻了正月寒朔的冷意，將一襲紫貂大氅親手披在她肩上。海蘭並未有任何受寵若驚的表示。天子對她的安靜在料想當中，悄悄挽過她的手，“愉妃，陪朕往禦花圃走一走。”李玉明白，忙帶著宮人們退後十步，遠遠跟著。

海蘭淺含笑，簡短道：“是。”

海蘭悄悄一笑，“不要緊。我向來不是要皇上堅信不疑，我隻要皇上狐疑。狐疑生暗鬼，皇上性子最多疑不過。多少人便死在了‘狐疑’二字上，我便不信她能逃脫得了。”

天子略有歉意，“永琪英年早逝，你膝下孤單，朕冇有能多陪陪你。”

“朕，並不仇恨如懿。”他的聲音極輕，在自在穿越的風聲裡有些恍惚難辨，“朕隻是不能接管，到了最末，朕與如懿，都竄改了最後的模樣。”他撫一撫她的肩膀，“海蘭，感謝你一向為她。以是那斛珍珠，你便留著，就當為她。”

天子瞭然，“你想說長門自是無梳洗，何必珍珠慰寥寂？”

婉嬪重重地點了點頭，有著難掩的惶惑，牽著她的衣袖依依道：“我曉得的，本日我既開口說了這些，若不能將皇貴妃置於死地，來日另有我的活路麼？與江山比擬，數十載恩典算得甚麼？固然這些年我從未贏過，但事已至此，我也毫不能輸了。”

孤單徹骨。

天子笑笑：“朕已命人砥礪成皇貴妃喜好的水蓮，讓她拿在手中把玩。”

天子凝神斯須，悄悄一嗤，歎然道：“是。如懿如果曉得自下而上的景仰，而不但是喜好，或許她與朕也不致如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