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五）這江山是他的命[第1頁/共3頁]

他瞪眼著伏跪在地上的兩個寺人，厲聲道：“給朕把門翻開！不然都給朕提頭來見！”

太皇太後悄悄地伸手撫了撫她的臉，背過身去，幽幽隧道：“阿嬌，他是天子。即便你本日為他做到現在境地，他將來怕也不會念及半分。”

阿嬌身側的幾個宮女忙一窩蜂上前，七手八腳地攙扶她。

阿嬌的臉上早已辨不出昔日絕豔的模樣了，她定定地望著太皇太後，輕聲道：“阿嬌不要體統。阿嬌隻替他保這個江山。”她話音方落，眼角驀地砸下一滴淚來，“外祖母，這江山是阿徹的命。您不能要了他的命去。”

他拍打門，柔聲道：“阿嬌，你讓我出來看看你罷。”

太皇太後揹著身子，她瞧不清太皇太後的神情。

“好。”

“皇上恕罪。”兩人雙膝一軟，“撲通”一聲跪在地上，伏身貼地，大氣不敢出，“小人不敢啊...”

陳阿嬌額前紅腫著，疼得要命，可等了半晌，也不見太皇太後的準話，便咬咬牙，又重重地磕了一個響頭。

她忍耐了半晌的寂靜，直到她感覺她將近轟然倒下的時候，才聽得太皇太後道：“罷了，連你都如此，此事就作罷罷。”

“阿徹...你聽我說。”她死死地用身子抵住門，漸漸地紅了眼眶，“阿徹，我現在這般模樣是斷不想叫你瞥見的。你等我養好了，我親身去見你，好不好？”

“猖獗！”劉徹瞪了他一眼，厲聲斥道，“給朕將門翻開！”

她明顯也被阿嬌滿臉的血嚇得不輕，厲聲斥道：“還不快將娘娘攙起來！”

她隻剩了這副皮相了。若連這個也冇了，他還能愛她甚麼？

“就當作我是罷。外祖母，阿嬌這輩子向來冇求過人，唯這一次。”她顫抖著身子，重重地又在地上叩首下去，“外祖母，您便成全阿嬌罷。”

宮裡的話向來傳的最快，皇後孃娘受傷的事兒很快就傳到了陛下耳朵裡。

她頭暈目炫，麵前一陣一陣地發黑，鮮血糊住了她的視野。她不覺得意地伸手將那鮮血抹去，這一抹，竟也抹的滿臉都是。

劉徹用力推著門的手俄然就泄了力，胸口悶得難受，可到底，他還是冇再難堪任何人。

椒房殿大門緊閉，宮人在院內打掃，兩個寺人在門前守著，見到天子來了，忙拱手見禮。

太皇太後的言語間已帶上慍怒：“阿嬌，你這是在威脅孤。”

“把門翻開。”劉徹見兩人冇有讓路的意義，不感覺起了火氣。

太皇太後神采龐大，目光流轉。她沉默半晌，畢竟還是歎了口氣，親身從殿上走下來，將阿嬌攙起來，取出絹帕來替阿嬌輕柔地擦拭著滿臉的血：“阿嬌，你看看你，身為大漢的皇後，現在成甚麼體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