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、狂風急雨[第2頁/共4頁]
他想疾走長嘯,乘風飛奔至長街絕頂,卻按住腰間的刀,穩穩走著。
他在街上走了好久,身上蓑衣吸飽了水,重逾鐵甲。
“哦?”白忘機神采玩味,“終究憋不住問出口了?”
李長安道:“既然已有人曉得殺人的是我,再等下去,不知還會出甚麼變數,等不了了。”
李長安笑了笑,若無其事地摸了摸她的頭,“世上歹人多,帶著防身。”
殺人。
騎白馬,帶腰刀。
這話語裡還含著慚愧之情,前天柳半仙行騙之時,她內心另有些責備李長安的禁止。
此人純屬信口一提,但話一出口,就連他本身看李長安的眼神都有不對了。
李長安拿起桌上那把剔骨尖刀,刀麵模糊映著他決然的臉。
韓老太將韓蘇兒摟進懷中,韓蘇兒又悄悄哼起兒歌來:
韓蘇兒拉著韓老太的衣角,喃喃道:“長安哥哥好威風。”
…………
傍晚收攤時,穹窿已變成烏青色,淮安城裡起了風。
“了斷恩仇。”李長安握了握刀柄,又彌補了一句:“殺人。”
以後,他又背上一把油布包裹的鏟子,望向窗外。
氛圍頓時有些壓抑。
李長安走向牆邊掛著的蓑衣與鬥笠,耳邊俄然傳來聲音。
李長安一顆心狂跳不已,深深呼吸幾口氣,終究重重點頭。
李長安這才曉得本來本身被韓老太詐出了實話,不由點頭髮笑,道:“他們與我本就有存亡大仇,你也不必感激我。”
窗外大雨滂湃,說是有人蹲在烏雲頭拿大水桶猛倒水也不誇大。
其他人也都齊齊愣住,思疑地看了過來。
奶聲奶氣的童音哼著歌謠,在嘈嘈雨聲中傳出很遠,李長安踩著水花,長幼的聲音逐步隱冇在風雨聲中。
“要脫手了?”白忘機又如影子般呈現,饒有興趣地看了過來,也不知他是從哪出來的,身上並未沾半點雨水。
一粒灰塵終究在黑雲中蓄滿了水汽,化作冷雨,滴落下來,被天風一吹,不偏不倚落向淮安城。
販子百姓管不住嘴,若如許傳下去,青虎幫也遲早會思疑到他,剩下的時候,未幾了。
夜深之時,大雨倏忽而至。
不知走了多久,火線終究模糊有些燈光。
靈牌前麵是一小我頭大小的玄色骨灰罐,就算是一捆乾柴燒出的灰也比這罐裡的骨灰多。
李長安關上被風吹得哐哐作響的木窗,在靈前續了一根香,靈位上有七個字:“先父李傳垠之位”。
李長安披上蓑衣,戴起鬥笠,腳步頓了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