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二回 暗夜汙潭（二）[第3頁/共3頁]

環兒隻覺頸間涼寒湧動，低呼一聲，渾身栗栗再不敢言。

現在且說這紅凝因著子薑不辨是非的苛責與她，滿腔肝火無處訴，真真將她燒了個穿心透。那紅凝天生又自有一股清傲，也不欲與子薑辯白，自顧負氣出了院子。

環兒一時脫了身，謹慎翼翼的向後縮了兩步，警悟的盯著陳婆子，心不足悸。

秋玉斂上麵上異色，喏喏的息了聲響。

“媽媽，我……我有銀子！都……都給你……成……不成。”環兒語不成調的說道。

“放心，你我銀貨兩訖，老身又如何會捨得殺你。”陳婆子慢悠悠的說道。“自明兒起，女人就不必瞧我這老皮老臉了。”

“我，我……我……”

陳婆子目光如冰針般紮向環兒雙眸，沉聲道：“那你說，紅凝是如何死的？”

陳婆子手中匕首遊走兩圈，魅惑說道：“本日你未曾見過我，亦冇有見過她，女人可記得了。”

還未走至近前，便聽得秋玉從旁低呼一聲，沈辛夷不由擰眉道：“咋咋呼呼的像甚麼模樣。”

陳婆子一時也顧不得環兒，敏捷的自腰間抽了塊黑布，將紅凝的屍身兜頭裹住，背在身上，盤跚自去了。

“可想活命？”

陳婆子自紅凝發間抽了隻銀簪擲於環兒裙邊，嘲笑道：“女人且收著做個念心吧，也不枉你們姊妹曾經同事一場。”

待一群人趕至湖邊，在場世人忙讓了一條小道出來。沈辛夷扶著秋玉徐行上前，便見環兒渾身儘濕，奄奄一息。正虛靠於旁側的細弱婆子身上，肩上尚插著隻染血的細銀簪子。

環兒愣在原地半晌，見陳婆子漸次走遠，才連滾帶爬地向反方向逃去。

隻聞“撲通”一聲悶響，紅凝寂然倒地。尚自溫熱的鮮血自環兒頰邊汩汩滑落，腥臭腐朽之氣尤在環兒鼻翼兩端繚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