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二回 暗夜汙潭（二）[第2頁/共3頁]

“放心，你我銀貨兩訖，老身又如何會捨得殺你。”陳婆子慢悠悠的說道。“自明兒起，女人就不必瞧我這老皮老臉了。”

心念一動，環兒又細細回想了陳婆子口中之言。一個大膽狠絕之念自心中緩緩凝成，環兒攥緊手中銀簪，決定要冒險一試。

言罷，環兒再也支撐不住，暈死疇昔。

紅凝隻覺臉紅筋漲、氣湧如山，一時妄圖風涼，便獨臥在樹叢後的青板石凳上撒悶氣。

沈辛夷見狀，打單著子期，忙叫岱雪將她帶回院中。又因是子薑的丫頭，便領了她上前細問。

如墨湖水從四周漸次湧來，環兒掙紮了兩下，裙角未乾的血跡跟著激起的清波消逝而去，隱入湖中，再也尋不得半分陳跡。

“記……記著了。”環兒戰戰兢兢地瞥了眼渾身血汙的紅凝，哽咽道：“可，可她……她如何辦。”

“我，我……我……”

還未走至近前，便聽得秋玉從旁低呼一聲，沈辛夷不由擰眉道：“咋咋呼呼的像甚麼模樣。”

環兒低首看著渾身血汙，心中如同波折叢生。如果這般模樣歸去，憑著方纔這幾樁事兒，她也逃不了杖斃一刑，這讓她如何甘心。

沈辛夷側首深深看了秋玉一眼，緩緩說道：“此事等明兒再說，拿了牌子給她請個大夫。其他閒眾，都散了吧。”

兩人正打得你死我活之時，一道寒光自紅凝背後乍然閃現。環兒手上狠勁頓瀉，雙眸瞪如桃核，駭然難言。

“哼，女人未免獵奇過分了。”陳婆子反手收了短匕，不屑的瞥了眼環兒身上血汙，討厭道：“環兒女人還是好好想想，這身上的血印……該如何跟主子解釋吧。”

“可想活命？”

“媽媽，我……我有銀子！都……都給你……成……不成。”環兒語不成調的說道。

陳婆子目光如冰針般紮向環兒雙眸，沉聲道：“那你說，紅凝是如何死的？”

環兒口中驚嚎尚卡於喉間，便見一把短匕驀地抵於頸間，冷寒入髓。環兒狠咬了舌尖，才堪堪止住陣陣眩暈，顫聲告饒道：“媽媽……饒了我吧。”

環兒因驚駭紅凝怒貌，本欲告罪告饒，又想動手頭有了銀錢，心道大不了逃之夭夭。瞬時有了底氣，手上更加下了死力擺脫起來。

環兒愣在原地半晌，見陳婆子漸次走遠，才連滾帶爬地向反方向逃去。

淒厲的尖鳴伴著初寒的夜風，悠悠迴環，刺耳且又瘮人。巡夜的婆子們率先聞聲了聲響，搶先疾步趕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