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章[第2頁/共4頁]

鬨了大半日，顧三娘又累又乏，秦大娘婆媳二人見此，就叫她好生歇著，又說等會子就替她到繡莊去告假，顧三娘道了一聲謝，又親送她們婆媳出門，這纔回屋合衣躺下。

不一時，顧三娘迷含混糊睡著了，不知為何，她俄然夢到很多年前的舊事兒，當時她後孃方纔進門，哄著她爹給她買衣裳買鞋襪，她爹手裡冇銀錢，便把顧三娘她親孃給她做的一雙棉鞋給了後孃，隻因棉鞋是親孃做的，故此顧三娘非常珍惜，等閒不捨得上腳，為了要回那雙鞋子，她跟後孃大鬨了一場，後孃一氣之下把鞋子扔到灶火裡燒了，她二姐怕她凍腳，把本身的舊棉鞋讓給她，還欣喜她，說是等她長大後要嫁個好人家，今後想穿甚麼樣的鞋，就給她做甚麼樣的鞋。

不知不覺，顧三娘哭出聲來，等她展開眼時，心口仍舊突突跳個不斷，她也分不清本身是睡著了還是冇睡著，想到至今下落不明的二姐，顧三娘胸前像是被壓了一塊巨石，現在她二姐的麵龐她已有些恍惚了，她隻記得她對本身非常好，有甚麼好吃的總會留給她，這麼多年疇昔了，想來她們姊妹是見不上麵的，顧三娘彆的不求，隻要她二姐還活著就夠了。

顧三娘正在墮淚，看到小葉子出去了，她抬手抹去淚水，小葉子低頭擰了一塊手帕遞給她娘，輕聲說道：“娘，你洗把臉罷。”

顧三娘摸了摸他的頭，嘴裡獎飾了他一句，她又看著小葉子說道：“你和禦哥兒中間去頑兒罷，這衣裳放著我來洗。”

坐在炕上發了半日怔，顧三娘起家走到內裡，隻見小葉子正在漿洗她換下來的衣裳，因夏季的棉衣豐富，她洗起來吭吭哧哧非常吃力，沈拙家的禦哥兒正蹲在她的身邊望著她做事。

顧三娘冷靜接過手帕擦著臉，坐在她身邊的朱小月替她重新梳了髮髻，又悄悄試著她臉上的血痕，嘴裡還說道：“好端端的臉，被老惡妻撓的都是血道子，這幾日你出門時好歹捂嚴實一些，要不該留下疤了。”

禦哥兒挺著小肚子，揚聲說道：“去！”

顧三娘就是再大的氣，也在這一刹時消逝得無影無蹤了，她家小葉子話少，平時像個小大人似的，雖說懂事又慎重，但她向來不愛在她麵前撒嬌撒癡，反倒是禦哥兒，不但長得像是從年畫裡跑下來的孺子，小嘴兒又很甜，住在這條巷子裡的婆子媳婦們冇哪一個不愛好他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