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偃師・無異(7)[第1頁/共5頁]

果然天威浩大，能令人一夜間臉孔全非。

附近無人，本日連吉利、快意也未曾見到。非是夢中，卻比惡夢更加可怖。

“此去西域，波詭雲譎，或是存亡之戰，但有聞人羽，天罡後繼有人，已是無憂無懼。”

很久以後，才聽程廷鈞說道：“若單是此事，也倒罷了。但眼下這長安，隻怕天災多於天災。那兩位皇子相爭日久，現在局勢瞬息萬變，恐怕定國公不得不做出決定，屆時必定橫生枝節。你在長安，才氣留意襄助。”

程廷鈞道：“這偃甲蛋拆解不開，彆無用處，或許是某種標記或信物。你拿著它，萬一有所發明，說不定能派上用處。”

“謝衣？”聞人羽訝道。這是她本日第二次聽人提起謝衣。

樂無異掉過甚，向爹孃起居之處跑去。因為心慌，跑岔兩次才尋對途徑，到了一看，同是一片沉寂，下人也都屏氣凝息。

當夜，樂無異攜晗光劍、謝衣偃甲匣、偃甲盒、備用東西、金剛力士、散碎銀兩、多少便攜小偃甲，翻牆而去。

“但現在你已大了，更將入宮伴讀，偃術這等小打小鬨，切不成沉迷下去，不然你如何立室立業？莫非做個廢人，一世遊手好閒？從本日起，你不得再碰偃甲。”

樂無異展轉反側，一夜未睡。

不。

程廷鈞以“蕭鴻漸”之成分開長安城時，心中淡淡高傲。定國公治國有方，樂府樂土乍看疏鬆，實在固若金湯，聞人羽卻能看中機會，孤身突入，又滿身而退，膽識俱全，奇正相合，已是一代名將風采。

如此果斷，如此斬截，他俄然明白父親為何能帶兵交戰四方，又為何退隱十年而申明不墜。他俄然對父親有了痛恨。

“我是不是在做夢？”樂無異伸手掐了一把本身的大腿，“哎喲！”痛呼一聲，他這才確認本身並非做夢。

程廷鈞道：“在你分開樂府不久，蕭鴻漸便與定國公一道去了樂府。”

砰！樂紹成滿麵喜色，一拍桌子，這一掌用了真力，聲若悶雷。樂無異從未見過父親起火，嚇了一跳。

“師父的易容竄改之術這般高超。”聞人羽由衷道。

程廷鈞點頭：“謝衣此人，百年前也是橫空出世，無人知其師承來源。假定他果然不懼毒力，那麼，是否因為他身懷避毒之法，乃至曉得那毒秘聞……”

“師父此去，路途保重。”

聞人羽大驚失容：“師父是說……”

隻聽樂紹成寒聲道：“你那些以偃甲代替兵士的動機，不過孩童夢話，荒唐至極。為父已拆了你的偃甲房，燒了你的偃甲和質料，從今今後，這夢你不必做了。江山是劍打下來的，也是劍守住的。你現在不懂，不要緊，將來你自會懂的。”